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桥兵传 > 第85章 青衣人
    六子还在庙内,后面打斗骤起,他不得不先行退了回来。

    老者在庙门,印记很清晰,牌匾摘下不超过一天。为何摘下牌匾?牌匾上有什么秘密?这些人不是枣中捕快,又是何人?枣中捕快去了哪?

    “王老。”六子毕恭毕敬。

    “你去枣中一趟,把捕快都带过来。”

    “那这边怎么办?”

    “快去快回,这边暂时安全。”

    六子不再多言,返身回庙。

    林中的打斗,完全超出王老的预想。

    樊诗筠全副武装,箭囊有三袋。

    桥兵,游荡在包围圈内,主要两件事。

    第一,确保他们不能近身樊诗筠。

    第二,替樊诗筠挡住潜在威胁,比如暗器,扔出的刀剑等。

    当然,还有第三件事,微不足道,遇到箭矢,顺手抽出来,扔到樊诗筠附近。

    樊诗筠剩下一个箭囊之时,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说实在的,樊诗筠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到处都是活靶子,估计十年前就能命中,现在,还可以确保他发不出声来。

    看上去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王老有些疑惑,是估计不足还是把自己和六子也算上了?

    出手,落入陷阱;不出手,留人话柄……

    所剩不多,对方开始逃窜。

    樊诗筠的箭下,逃跑并不容易。

    逃窜,樊诗筠做不到让他不出声。

    桥兵想留下活口,惨叫声中,把一人逼上山顶。

    此人中年男子,一袭灰衣,轻功不错,樊诗筠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他出手。

    “阁下何方神圣,如此算计于我?”

    “算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辈技不如人罢了。”

    “朝廷自会主持公道。”

    “公道,何为公道!”

    中年男子眼神一凛,一跺脚,三道剑影,势如闪电,直奔桥兵而来。

    剑影,不过是剑花的简化版,桥兵一侧身,挥刀砍向左侧。

    叮叮两声,三道剑影消逝。

    刀不停歇,中年男子剑难以成招,桥兵一掌拍向他的面门。

    哪知中年男子放弃面门,抬起一脚!

    桥兵不得已,掌下切,挡住一脚,中年男子趁机后退,倒退飞速闪开。

    拼命打法,桥兵虽然一直会用,自己遇到拼命打法,才知道有多麻烦。

    中年男子不敢转身,他看到了樊诗筠,弓在手上,箭在弦上。

    砰!

    树挡住了他的去路,桥兵也已到了面前。

    叮叮叮~

    数刀之后,中年男子的剑,几乎难以控制,桥兵一刀砍向他双膝。

    中年男子要么跳过,要么挡下。

    剑几乎不受控,无法挡下,无奈之下只得跳起,至于跳起之后,身在空中会面临什么样的攻击,已经无从考虑。

    果然,刚刚跳起,桥兵一掌,拍在腰间。

    中年男子飞出三丈有余,跌倒在地。

    桥兵赶到之时,中年男子口吐白沫!

    自己的掌,没毒,桥兵知道。

    “你……就去猜吧……”中年男子最后一句话。

    桥兵看了一眼,这样的人,这是第二次,宁愿自杀身亡,也不愿被抓。

    “兵哥,我查过了,没有活口,伤重的全部服毒自尽。”

    王老也查看了几个重伤的人,缓缓回到门口。

    桥兵回到门前,山下想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是捕快。

    “今晚子时,枣中衙门。”老者说了一句,转身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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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衙门灯火通明。

    午时一直吵到现在。

    镖局、武馆、捕快,甚至还有货郎……

    王老很是郁闷,午时他才知道,春山庙是寺庙,也是明德堂分部。

    镖局强烈要求衙门给出说法;不少武馆均有弟子在庙内深造;捕快百口莫辩,为何王老已经到达事发地点,而他们却还在衙门操练;货郎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质问两日后在哪出售备好的货物……

    其实还有山匪,只不过不敢进衙门,躲在附近打探消息。

    没了明德堂分部,押镖的和劫镖的出现恩怨,只能火拼,这影响最大。至于这两方谁更希望明德堂存在,各个地方不一样。

    枣中的镖局,不希望明德堂存在,要不是他们,附近的山匪早已烟消云散。

    这种情况,和枣中平民习武有关。全民多少都会点功夫,土匪头子不好当,动不动就几个人集结起来,另立山头。

    现在枣中附近的土匪,就是之前的遗留,所以,实力并不咋的,镖局可以轻松荡平他们。

    为此,土匪认为是镖局的人,灭了明德堂,但又上不了台面,因此威逼一批货郎,前来要求尽快恢复春山庙,另一方面,早已暗中派人通知明德堂。

    货郎不便明说,但捕快可以说。

    这说法一出来,武馆的人就要和镖局拼命,所有枣中武馆,挤满了整个院子,远远超过了捕快人数。

    镖局头疼得要死,把所有的人员清点数次,个个都在衙门露个脸,连收拾马粪的人都没有漏下,一个不少,但货郎提出,镖局有出钱买凶的可能……

    到底镖局有没有买凶,衙门不置是否。

    最后不知咋的,镖局把矛头引向捕快,为何反应如此之慢,所辖之地被屠杀数十人,竟然束手无策……

    这,多少个来回,谁也不知道,反正,子时依旧灯火通明,都有点累了,喝着茶,想着办法。

    桥兵很早就来了,听得哭笑不得,好似与自己无关,但老者有约,只得藏好。

    樊诗筠在不远处,一个时辰了,有点不耐烦,对桥兵招了招手。

    “兵哥,老头是不是不来了?”

    “不是,他走不开。”

    “衙门那么多人,他至少可以出来知会一声。”

    “或许不行,他一离开,可能衙门都要被人拆了。”

    “那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们乔装一下,扮成货郎,进去听听?”

    货郎,虽然被土匪逼迫,但毕竟是真货郎,一套衣服卖出好价钱,自然回家洗洗睡了。

    小半时辰,樊诗筠听得津津有味,事情原来可以这么讲!

    “我,枣中镖局,向天发誓,绝对没有买凶,如有虚假,天打五雷轰!”

    “我信了,我的几百个馍,还有接下来好些年,枣中镖局负责买了吗?”

    “你的馍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馍卖不出去,自然不进货,不进货就不要商人,没了商人,你镖局没得饭吃,吃馍不好吗?”

    “……”

    “不说话了,我武馆还死了好几人呢!”

    “……”

    “没买凶嚷嚷啥呢,壮胆吗?……”

    “……我们镖局,归衙门管,衙门也在这,你们问他们!”

    “衙门会查到水落石出,改天再议!”

    “他们可以走,镖局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

    “有没有可能,我说是可能,近些日子在武林中叱咤风云的桥三次游荡到此了?”

    蓦然,一个声音说道。

    桥兵为之一振!

    很快锁定此人,看上去也是货郎,饱经风霜的脸……

    小巷,客栈一侧,月光被客栈挡住,漆黑一团。

    一阵轻微的声响,一人从另一头缓步走出。

    爬到半山腰,从另一边下来,手拎一只兔子。

    在客栈门口烤了兔子,写号,换成一袭黑衣从后门出来。

    穿过数条小巷,最终来到枣中武馆。

    一个时辰,此人还是没有出来,桥兵不敢贸然靠近,倒不是其他原因,樊诗筠还在衙门等他……

    衙门,现在正在休战,有几人打起了瞌睡。

    樊诗筠急了,终于看到了桥兵缓缓走来。

    客栈正好在枣中武馆对面,直到天明,那人也未出武馆,倒是那老者寻来了。

    “老夫王三,侬川城捕头,昨夜失约,深感抱歉。”

    “无妨无妨,王捕头公务繁忙。”

    “哎,不提了,没想到此地竟然如此复杂。”

    “可有头绪?”

    “无法定论,准备上报侬川。阁下也是捕快,可有可疑之处?”

    桥兵一愣。

    老者又道:“从客栈处得知,还望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昨夜倒是有人潜入枣中武馆,至今未出。”

    “有何可疑之处?”

    “此人杀了一位货郎。”

    “未曾听闻?”

    “昨夜丑时左右,在枣三客栈写过号。”

    蓦然,对面的枣中武馆一片哭声!

    王三一拱手,出了房门。

    不多时,来了一位捕快,送来两套衣服。

    死者,枣中武馆馆主小儿子,正是昨夜桥兵跟踪的那位……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也未曾中毒,好似一觉直接睡了过去。

    馆主暴跳如雷,但苦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杀。

    王三,一老头,不敢骂,馆主指着桥兵吼道:“衙门干什么吃的!弟子莫名其妙被杀,现在到了我儿子,是不是接下来就是我了!……”

    “馆主,请节哀!”

    “信不信我拆了衙门!”

    “朝廷定会给你公道!”

    “少给我打官腔!”

    王三看不下去了,喝道:“你,你,出去!”

    桥兵和樊诗筠两人,出得武馆,一身官服,可能只能去衙门……

    半道,桥兵想起枣三客栈。

    丑时,没人写号!也没人知道馆主儿子来过!

    昨晚的小二,说是家里出事了,一早回了老家。老家在哪,没人知道……

    镇中客栈,巷子里,斑斑血迹,已经打扫过。

    桥兵虽身着官服,到衙门就会露馅,只得在茶铺打听。

    茶铺很小,只有一人,老板兼小二睡眼惺忪,今天一早就被吵了起来,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巷子里死的是谁?”

    “王富贵。”

    “此人是谁?”

    “我说你们要问几次?”

    “尔等不该协助衙门查清命案吗?”

    “我特么的就不该在此开茶铺……王富贵,六十多岁,鳏居多年,兄弟姐妹从未见过。没房没屋,在这个巷子住了十好几年!特么的倒霉,还欠我茶钱……”

    “最近可有异常?”

    “异常?正常就是异常!那老家伙,一天不弄点事出来,那才是异常。早上刘麻子过来揍他,说是摸了一下他相好的寡妇,没想有人替他出了气……”

    “多谢。”

    “……你们这些人,整天莫名其妙,寺庙死了那么多人,偏偏来问这么个老家伙,还来好几次……”

    桥兵恨不得……对,寺庙!

    庙门紧闭,桥兵直接绕道后门。

    林中尸体还在,没有发现任何身份标记。

    庙内一片狼藉,苍蝇到处都是。

    屋外的尸首,横七竖八,伤口各式各样,非一人所为。

    蓦然,桥兵注意到了兵器!

    兵器散落在地,柄上都是血,总觉得有点怪异,难道所有人兵器都不在手?

    墙上的血迹,形状很完整,也就是说洒出的血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这怎么可能?

    地上的血迹亦是如此……

    桥兵忽然背脊发凉!

    只有一种可能,突然不省人事,然后被人乱刀砍死!

    这还能合理解释杀了这么多人,为何山下的枣中镇全然不知情。

    什么武功能让人突然不省人事?

    “兵哥,快来看!”

    樊诗筠在屋里喊了起来。

    桥兵一抬头,破烂的门窗,显然有打斗!

    樊诗筠站在一老者旁:“兵哥,这人中过暗器,不过后来被人拔了出来。”

    “小心暗器有毒!”

    窗户上有一小孔,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院内,桥兵大致判断方向,在墙上找到了暗器。

    一根针!

    树林中,两人在树上也发现了针,完全一样!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杀了数十人?

    这些人的伤口,并非一击致命发不出声来。

    会不会先被人点了哑穴?

    还是真有那种武功,让数人同时不省人事?这也有点疑问,破烂的门窗,难道故意砸破,掩盖真相?

    如果真有这种武功,师父肯定会提及……

    是陷害自己还是自己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衙门提及了桥三次,目的非常明显。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来?

    两人坐在山顶,望着枣中镇出神。

    蓦然,桥兵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来自右侧树林!

    伸手把樊诗筠往左侧山下一推!

    随即拔刀在手,略一蓄势,廪君刀第三式,斗柄回寅,护住身前!

    强大的压力横扫过来,桥兵直接横飞,斗柄回寅在身前,几欲成不了形!

    砰!

    桥兵撞在树梢,冲击力彻底乱了斗柄回寅!

    一掌,远远的一掌能有如此威力,桥兵闻所未闻!

    连招带人,给吹成直线飞行,要是从上而来,不堪设想!

    招式一散,一掌刚过,桥兵脚蹬在树:“樊姑娘,赶紧下山!”

    多余的事情,桥兵顾不了那么多,人影已经显露出来。

    青衣人,一掌过后,手背在身后,站在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