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5章 真的不行了
“水来！”
一声轻叱响彻四方。
水神传承者燕秋水，面色清冷，根本不给武扬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素手一挥，“呼啦啦”，在她的头顶上，一口水韵弥漫的长剑突兀浮现。
长剑横空，瞬间引动出一条弥漫天幕的水河，涛涛而过，碾碎虚空，轰然朝武扬覆盖而去。
“水神传人？！”
三界虚空，不知是哪个老怪物叫了一声，语气带着异乎寻常的凝重。
“水神，在洪荒时期的名声倒是不太显赫，可她既然能够以女性身份参与到万道之争中去，数个纪元过去，当年九成九的开天古圣都彻底寂灭，她却能保留下自己的大道不破，连自身也有残魂精魄留下，这个来自远古时期的女性古圣，怕也不会是那么简单啊！”
三界虚空中，有苍老的声音徐徐感慨，语气复杂，耐人寻味。
“女人，就该回家相夫教子，偏偏跑出来和男人争锋，却又是为了哪般？”
武扬仰头，哈哈大笑，神情无悲无喜，尽管鲜血已经染红了长天，但他眼中的战意，却不见丝毫的减弱。
一朵血色红莲，瞬间出现在武扬的头顶上方，释放出靡靡血光，包裹武扬，把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随后，武扬单手持剑，肉身之力催动到极致，脚踩虚空，直接以身御剑，朝苍穹中那条碧水滔滔的大河冲霄而去。
嘭！
宛如天崩地裂的炸响声发出。
浩瀚的碧水大河，当空炸开，化作最纯粹极致的水之能量规则，散逸四方，燕秋水更俏脸一白，闷哼一声，忍不住朝后方退出了十多步才站稳身形。
而冲破这一切的武扬，却是卓立虚空，纹丝不动，纵然嘴角有丝丝血水淌下，可他依旧挺直如青松，几如天神下凡，凶威盖世。
“武扬……”
远处，叶若冰心痛如绞，却又爱莫能助。
不光帮不到武扬，她甚至连太过悲情的神色都不能露出。
那个男人，在外面战天斗地，他是那么强大，那么不可战胜。
而自己，作为她的红颜知己，一样要展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倒下，不能展现出自己太过软弱的一面。
她不要给武扬丢人。
更不要成为武扬的笑话。
叶若冰在故作坚强，她嘴角含笑，笑得灿烂，笑得凄美。
可现实却不会因为她这份坚持而有任何的改变。
很快，魔文石、仇枭、郜嗣、敖横江等古圣门徒，俱都爆发气机，威震四方，朝武扬发动了更为凶猛可怕的攻击。
他们几个，那是真正距离渡劫仙尊只有半部之遥，尤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鏖战，时时承受武扬带给他们的死亡压力和考验，使得他们和古圣大道的融合度，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弥合，似乎下一刻就能够冲破桎梏，一飞冲天。
有了这些变化之后，这四人的气势变得更为强盛，几乎每一击都撼天动地，把虚空打出无尽裂缝，整片战场，更是直接化成了一片杀势和能量的风暴海洋。
武扬虽肉身无敌，神体大圆满，号称是圣人之下最强肉身，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尤其是祝红雪、燕秋水三人加入战场之后，他感受到的压力，更是成倍增加。
真元法力，近乎消耗到极致，此刻面对七人连手围攻，几无还手之力。
到最后，几乎每过去一个呼吸，他就会张嘴咳出大口鲜血，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承受着世人难以想象的暴击，身形更是退了又退，却依旧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要结束了……”
三界，无数巨头望之一幕，都神情复杂，轻声叹息。
许多大势力的老怪物，眼中更流露出一些怜悯和惋惜之色。
至于远处的叶若冰，早已泪流如注，可她却猛咬下嘴唇，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半点声来，甚至于，她还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笑颜如花的模样。
武扬要走了吗？
没有关系。
自己会陪他的。
她不要哭。
她不要流泪。
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那个倔强孤傲的男人看。
让他这一生，记住的永远是自己的美好，可是……真的好难受啊！
叶若冰浑身抽搐，两只粉拳捏得嘎吱作响。
“他太难了……”
空间战场上，苏文成神情肃然，哪怕和武扬处于不同立场，对方也是他必杀之人，可这一刻，对于武扬，他还是生出了发自内心的佩服。
武扬强吗？
很强！
可以说，比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年轻人，都要强大十倍百倍。
但同时面对七尊古圣传承者，即便是他这位老牌渡劫仙尊亲自下场，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而武扬，居然能够支撑到现在还不死，这简直就是奇迹。
和他比起来，之前陨落在他手中的霍、柯二人，所谓的五行宗最天才，根本连蝼蚁都算不上。
“可惜，刚过易折，武扬，你太狂了，如你这种性格，就算今日不死，未来，肯定也活不长的……”
苏文成轻声呢喃，嘴角有淡淡的笑容浮现。
同一时间。
虚空战场上。
“全力出手，一起斩了他！”
祝红雪一声冷哼，所有人都看出武扬必死，而武扬，也的确是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可战了这么久，他却始终咬着一口气不放，哪怕受了再严重的暴击，也只是伤而不死，这让祝红雪非常恼火，他也不想继续再拖延下去了。
其他人听到祝红雪这把招呼声之后，亦俱都面露寒光。
“杀！”
“杀杀杀！！！”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浩瀚天幕中，或碧水滔滔，或刀气冲霄，或斧影破空，或拳芒盖世……足足七道澎湃的能量，如渊如狱，汇着滚滚杀势风暴的海洋，铺天盖地朝着武扬冲击而去。
七人卷起的可怕能量风暴，杀势海洋，几乎把天地都打沉，日月都碾碎。
如此恐怖的浩瀚力量，便是许多仙帝魔帝，或者人界的渡劫仙尊，都不敢硬接，许多透过神器秘法观战的三界老怪物们，明明相隔数个位面和天域，依旧忍不住勃然变色，心湖激荡。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武扬，突然仰天长笑，笑得霸道，笑得轻狂，笑得悲愤，笑得……苦涩而无奈。
“对不起！”
武扬心头呓语，轻声叹息。
“我本不想如此的，真的，可是现在……我别无选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