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是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利用一切的人。
为了复活同伴，他能将大部分人类当做祭品献祭，只为了将队友复活十年。
区区尊严，何足挂齿。
尤其是当眼前的神灵是真的时候，假如只能博得一丁点好感，他也会毫不犹豫付出一切。
“很好。”
沐子羽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费里德，然后将目光移到红莲的身上。
“你们两个一个是第一位投降的吸血鬼，一个是第一位宣誓信仰的人类，作为奖励，我将满足你们的愿望。”
“说吧，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实现，但注意，你们两个最好商量一下，别一个希望全人类复活，一个希望全人类再次灭亡。”
费里德和红莲同时愣住了。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竟然能得到神灵这么大的奖励。
这让在场不少人类和吸血鬼心思大动。
但这就是所谓第一个吃螃蟹，即便后面再多的人学红莲，也跟着跪了下来，也无济于事。
红莲的愿望一直只有一个。
那就是复活全部自己在意的人。
但他不确定该怎么样表述才能将愿望全部表达完毕。
抬头望向沐子羽，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神啊，如果我说复活某个人，然后和她一起为您献上一切，她还会被真祖杀掉吗？”
佟真昼从红莲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作为鬼，她最能深切的感受到眼前存在的深不可测。
连能被成为鬼鼻祖的真祖都被神明手下给控制住了。
更何况鬼咒装备中那些相对普通的鬼？
“红莲，你真的要赌吗？如果你对他们说了真相，但神明却没有将他们复活过来，那我们做的一切事情就白费了。”
“闭嘴，真昼。”
在外界人看来，红莲似乎想要复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恋人佟真昼。
但只有佟真昼知道，他要复活的是八年前死掉的同伴。
正是因为八年前的触犯神明之举，导致整个世界被病毒摧毁，无数人类死去，只留下孩子免受其扰。
虽然复活了红莲队的同伴，但她们还只剩下两年的寿命。
而且一旦知道自己死过一次，立马会化为飞灰。
这是世界上个神明留下的残存规则。
沐子羽自然可以看见佟真昼，它没有试探眼前这个可怜而又自私男人的打算。
嘴巴没张，但声音直接传入了佟真昼和红莲的脑海。
“这也是考验，如果你真的能够献上一切，就先让我看看你的魄力。”
红莲思考片刻，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了退路，眼下人类堡垒已经算被攻破了，佟家只剩下了半死不活的佟幕人和佟筱雅。
终结的炽天使研究能否进下去都是难题。
只能赌一把。
“深夜、花依小百合、雪见时雨、十条美十、五士典人，你们……你们都已经死了。”
只是说出这一句话，红莲就被汗水彻底打湿了。
整个人脸色苍白，唯靠手臂支撑着才没能倒下去。
而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错愕片刻，竟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开始身体灰飞烟灭。
几秒钟，就彻底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
“红莲大人只是点了几个名字，他们就死掉了？”
“不对，那是红莲队的成员，还有深夜大人，这就是他的愿望吗？杀掉自己的队友？”
不少人类不知道内情，尤其是百夜优一郎，哪怕被钉在地上，也眼眶发红，疑惑不解。
“红莲！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许这样的愿望？他们不是同伴吗？”
沐子羽将目光移过去，轻咦一声。
它突然想起来了，百夜优一郎也是个典型的‘同伴病毒传播者’。
只要一句同伴，吞噬欲望想要得到身体的鬼也放弃了打算，全心全意的帮助优一郎战斗。
只要一句同伴，就能消除一切猜忌与怀疑，让周围人不断的以自己为中心靠近。
什么样的家仇国恨都抛下，连生命都可以不顾。
这就是同伴病毒，一种精神层面极其危险的病毒。
“闭嘴！蠢货，这不是我的愿望！”
红莲抬起头，睁开眼望向沐子羽。
“神，我希望复活所有我想守护的人。”
“很好，他们马上归来。”
沐子羽应了一声，用心灵感应查看了红莲内心想要复活同伴的真实名单。
原本以为只有佟真昼再加上刚才死掉的几个红莲队成员。
但仔细梳理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份长达数百人的名单。
里面除了有上述的几个人，还包括红莲这些年死掉的同伴。
怪不得要复活所有想守护的人。
生死的轮回已然建立，沐子羽很快就找到了红莲所愿的一系列人类灵魂。
然后就是佟真昼这个藏在红莲身体内的鬼了。
悬浮在红莲身边的佟真昼突然发现自己作为鬼的力量不断消失。
但身体不断涌出白色的光芒，很舒服，比曾经人类时做过的那些下流的梦还要舒服。
脸色不由一红，心底里却开始期待。
费里德观察着红莲的状况，他已经想好了愿望，但要先看看红莲许愿的效果。
十秒不到，天际泛白。
数百道光柱降临到地面。
而在光柱之中，那些红莲所记得名字，想要守护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哪？”
“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
沐子羽并没有给他们提供记忆，所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还晕乎乎的。
在光柱出现的那一刻，红莲身体为之一空，佟真昼消失了。
但他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去，然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真昼。”
“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复活了嘛。”
红莲擦了一下眼睛，立刻检查了其他复活的人。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自己心里所列的名单。
而且刚刚真昼说出了复活一词，也没有受到惩罚。
天空依旧明亮，甚至没有约翰四骑士降临。
亲眼目睹了红莲愿望成真的人类和吸血鬼更加后悔了。
早知道自己也跪过去算了，不就是尊严吗？
与实现愿望相比，尊严算个屁。
不过，这也让不少吸血鬼将主意打在了还剩一次愿望的费里德身上。
比如明面上费里德的直属上司，克鲁鲁采佩西女王。
费里德正想着要不要将谋划许久的愿望说出口。
突然看到克鲁鲁采佩西倒飞了出去。
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又不受控制飞到了神明的脚下。
“你想要杀死我亲口承诺赋予奖励的费里德？”
沐子羽平静的看着这个一身超短裙的哥特萝莉，原本不打算再立威，没想到鸡自己蹦出来，想要给猴看。
不杀都对不起克鲁鲁这特殊的脑回路。
“他是我的……手下……我……”
克鲁鲁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一身的力量都无法施展。
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但她成为吸血鬼也有千年了。
这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原本她只是想利用始祖吸血鬼的力量控制费里德，让他说出复活自己哥哥的愿望。
吸血鬼等级森严，始祖对付下位吸血鬼有着绝对的掌控。
其实其他始祖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只不过克鲁鲁动作更快，也更加倒霉。
要是其他始祖下手，可能就和齐藤一样，钉在地上思考人生了。
“艾斯德斯。”
沐子羽一声轻唤，宛如冰雪女神的艾斯德斯降临到身侧。
“这个交给你审判了，我要活的。”
“是！”
艾斯德斯目光清冷，但瞳孔深处的火热被掩藏的很好。
神明之所以合理，就是能够将折磨这项恶趣味堂而皇之的改成审判惩戒。
其实本质还是一样的。
这也是艾斯德斯愈发对神使的身份心满意足的理由。
克鲁鲁和艾斯德斯直接消失，前往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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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吸血鬼还是人类，都在心里升起了神不可冒犯的念头。
沐子羽可不是他们所认知的那个真祖。
“那么，费里德，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很简单，要不要许一个杀掉红莲刚刚复活的全部同伴呢？或许会很有趣啊。”
费里德恶意满满的笑容，让红莲和他身边的佟真昼直皱眉。
刚才光顾着激动，却忘了沐子羽最初的提醒。
知道这个时候，红莲才恍悟，如果费里德真的这么做，那自己岂不是将失去一切？
“你这家伙。”
红莲忍不住想要拔出剑，却看真昼拦住了他的手。
“别动手，你没看到克鲁鲁采佩西的下场吗？”
“可是……”
“相信我，费里德不会这么做的，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
红莲按下了砍死费里德的冲动，费里德也适时摊开手。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去做这种蠢事。”
费里德给了红莲一个安心的笑容。
“既然是愿望，那肯定是要对我自己有好处的。”
“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我和克罗利拥有和您的神使同等的力量，不再受吸血鬼力量的负面影响。”
费里德小心的措辞，并且还带上了克罗利。
而且他没有许愿超过神使的力量，因为那可能会显得自己过于贪婪。
考虑到盟友，还是克罗利比较放心。
外加清除吸血鬼负面buff对血液的渴望。
那自己就算是彻底的自由了。
沐子羽微微一笑，伸出爪子，两个血肉一样的果实缓缓形成。
现在的它制造查克拉果实简直易如反掌。
两个查克拉果实被送到费里德和克罗利的手中。
“吃下去，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费里德看了一眼克罗利。
“你先。”
“我就知道你拉上我准没好事。”
克罗利没有犹豫，吃下了查克拉果实，骤然间，一股特殊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在不少吸血鬼羡慕的注视下，克罗利的身体快速发生着变化。
原本的红发迅速褪白，同时整个人像覆盖了一层晶体，形成圆球将其包裹其中。
片刻后，圆球破碎，克罗利再次出现。
额头上长出两个犄角，手中剑的剑柄正反位置，也出现了两个勾玉。
“呼，轻松，吸血冲动消失了，而且这股力量……”
克罗利朝着无人的区域随手甩了一剑，蓝色的锋利剑气飞出，瞬间将大地切出百米裂痕。
闭上眼睛片刻，身体缓缓升起。
能飞确实让克罗利很惊喜。
“很强，可以吃了。”
费里德点了点头，将查克拉果实送入嘴中。
同样的变化也出现在费里德身上，不过他本来就是银发，除了头上的角，外貌几乎没有太大变化。
“终于自由了，这感觉真好。”
费里德仰望着天空，将防紫外线手环摘下，身体并没有任何影响。
“有奖有罚，奖励完毕，现在该降下神罚了。”
沐子羽打了个响指，无论老少男女，所有的人类全都被传送到了眼前。
娜洁希坦等几个神使也迅速退到沐子羽身后。
红莲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
不过费里德却快速拉着克罗利，也堂而皇之的走到神使们的位置。
“干嘛来这？”
“你想像他们一样，被神处罚？我们可是得到了神明赋予的力量，现在算是神的手下。”
“哦，那你还算救我一命。”
两人的小动作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当更多试图站过来的人或者吸血鬼想要动的时候，却发现身体被束缚住，根本没办法动。
沐子羽继续说道。
“有愿意自我坦白的人吗？可以酌情减轻罪孽，无论你犯下了什么罪行，都可以大声的说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
在场的人类比起初到斩赤红之瞳的时候，数量多了万倍。
百万的人口聚集在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里，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到处都是罪恶。
但比起这些小偷小摸，最大的灾难，还是源于人类高层的欲望。
急功近利的疯狂研究导致无辜人被彻底吞噬。
有些研究根本没有下限。
那些自知罪孽深重的研究人员互视一眼，当场咬开口中的氰化物。
打算一死逃避神明的惩罚。
目睹着不少人倒下去，红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更紧的握住了真昼的手。
现在，他们对于沐子羽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
无论是复活，还是赐予力量。
这些都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
而当沐子羽说谁有罪的时候，那么这个人绝不会无辜。
尤其是当场自杀的这些人。
“想要拥抱死亡吗？死亡有时候只是个开始。”
沐子羽冷哼一声，那些服毒自杀的人类灵魂便尽数收到面前。
为了拓展效果，原本不可见的灵魂也在空间规则的特殊作用下变得可见。
“三十七个，数量不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什么叫地狱？”
研究员们的灵魂表情悲苦、求饶不止，似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
“看样子都听说过。”
沐子羽冷笑一声，淡淡道。
“正好，我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刚做了一个，地狱里连惩罚刑具都是新的，还附加了不少我新想出来的点子，希望你们能‘玩’的满意。”
身前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空间缝隙，将研究员们尽数吞没进去。
就算不知道其中的画面，也不难想象地狱到底有多么恐怖。
一个头发都秃了的男人从护卫中颤抖的走了出来。
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我……忏悔……”
“三宫大人！您……”
护卫们惊讶的看着眼前三宫家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