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边的景色，一下下飞闪而过，在眼里徘徊几次，难以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像很多看似珍贵的事情。
有些事情从不会理所当然的发生，像钟延皓来到顾小小的生命，又或者顾小小穿越时空的缝隙来到钟延皓的身边。
只不过凭着心里的猜测，和微乎其微的线索就去推测顾小小有时候突然流露出来的神秘还有不具名甚至与她这具身体有些突兀的感情的所在，猜对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并且，钟延皓不喜欢冒险，但是隐秘的的东西又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想去探寻。
没来得及想透彻，钟延皓的车子已经停下，到了目的地。
车子拐了个湾。滑出十几米，停在车位上。
钟延皓悠悠然下车，撑着车门等着顾小小下来。
顾小小随着钟延皓的脚步上楼，鞋踩在楼梯板上的声音很轻，但沉，一下又一下。
顾小小无端的觉得钟延皓今天似乎有些沉默过了头，直到随着他进了门落了锁。
黑色的猫听见门响一下子窜过来，围着两人细细的叫时。
钟延皓的表情才略有些松动。
大概是时间有些晚了，室内有些暗，钟延皓伸手开了灯，客厅一下明亮起来，刺眼的光晃着顾小小的眼睛，略比了比眼睛，顾小小才睁开眼睛，矮身将地上的猫抱起来。
钟延皓换了鞋，径自走向了沙发，和以往无数次一样摊到在柔软的沙发上。顾小小察觉她的状态部队，抱着猫做到了他的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心情不好？”
钟延皓将头转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些复杂深沉。
钟延皓摸摸她的脸颊，嘴边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回答却很坦然。
“因为你刚刚抱着我就哭了，还说了一些难过的事。”
顾小小柔柔笑起来，看上去像一只温顺又张牙舞爪的猫咪，是个神=神奇的矛盾体。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钟延皓摇摇头，道：“你说了，要我保密，我答应了，就一定不会说。”
顾小小简直要被他逗笑，肩膀靠在椅背上微微抖动。“又没说不能和我说。”
看见顾小小笑了，钟延皓忽然送了一口气，脊背放松下来，但是很快又皱着眉，神情严肃的道：“你说有人伤害你。你让他们不要碰你。”钟延皓小心翼翼的道。
但是当事人却是不以为意，甚至觉得钟延皓有些小心过了头，那些曾经日夜萦绕的场景早就以已经习惯，起初会惊会怕，不愿想起，那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一种处之淡然的东西。
它门化为身体里的一部分，和你的肉身，灵魂一起，日益壮大，充盈，反反复复。
“嗯，没错。我做噩梦了。”
顾小小看了钟延皓一眼，男人好看精致的面庞在眼前晃动，和她即将要说的故事有所相矛盾，钟延皓是美好的，热烈的，而回忆是惨痛的，这二者不应该放在一起，他们格格不入。
顾小小忽然有些想喝啤酒，毕竟冬夜，悠久却不懂人的和故事，该配一壶浓烈的醇香的酒。
“我梦见我被罗佳妮下药了，送上了别人的床，我没能逃出来，我没能遇上你，楚云帆不要我，公司e没了，爸妈死了。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靠着毒品在幻觉里苟活。”
钟延皓觉得顾小小有一种能力，把明明很难过悲伤的故事说的喝太牛气播报没社么区别。
但他在顾小小脸上仍然看到了一种悲伤哀恸。
“别怕，有我在。”钟延皓这句话抛出的时候，明显看到了顾小小的脸上笑迅速凝滞的瞬间。空气里飘起些简短的停顿。
顾小小收起笑，看着钟延皓，瞳孔微微张大，“可以吗。”
这是个疑问句式，但它几乎是以她主人斩钉截铁的气势喷涌而出的。
几番探寻没有听到钟延皓的回答，于是顾小小眯眯眼，而后缓缓转向他的方向，脸上虽是挂着笑，眼里却不复前些每一次的温和，而带上了些审视，不明目张胆，但足以看清，原本有些嘟起的嘴唇翕动，“可以吗。钟延皓。”
语气是笃定的称述，有锋芒从她娇小的身体里迸射。
“顾小小。”钟延皓出声，语调有些颤动，却没了后文。
顾小小将钟延皓的表情收入眼里，眉头一蹙又平和，很多情绪交织在空气里，对着钟延皓，顾小小似是轻轻叹息一声，而后看看他，眼里也不知是什么光辉，“我等着你的答复。”
钟延皓将她的样子收入眼底，抿唇不语。
眼光却扫到她手指间夹着的那根不知是什么时候点上的烟，黑暗里微弱亮着的红点难被隐藏，向前一步，钟延皓猛然皱起了眉头，忽的就喊出眼前人的名字“顾小小。”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不悦。
“嗯。”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顾小小茫然应了句，迅速停下手里的动作对上钟延皓的眼。
钟延皓却没再言语，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顾小小的手指间，顾小小迅速反应过来，抬手便打算扔掉。
自觉犯了糊涂心中不快，居然在钟延皓面前点了烟。
却在下一秒手间一空，被钟延皓抽走了那支快要燃完的烟。也不等她反应，钟延皓便凑近她，拿开了横梗在两人之间的小熊抱枕还有一只猫，拿起烟支吸了一口。
客厅里只开着暖灯，灯光昏黄，吐出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让他显得颓靡，又觉得有几分男人沧桑的性感。
这副摸样落进顾小小眼里，只让她无端觉得有些慌乱。又隐隐期待着什么东西。
收起心中的慌乱，顾小小低头床上拖鞋想走，却被钟延皓一把拉住手腕。
顾小小回头，看着钟延皓，钟延皓低着头，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手里夹着那根所剩无几的烟。
空气里弥漫着未消散的烟草味和微凉的空气，像是凝结起来的隔在他与顾小小间的冰面。让他迫切的想试探，而又不动声色。
“顾小小。”在不知所措间，钟延皓低沉的声音悄然传来，唤了她的名字，这次却听不出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