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脑子坏掉的时候写的一个系列。

    一直沉迷西方古典名著无法自拔,后果是一次次被当时的世俗观念刷新三观,尤其是很多……年龄差成谜的夫妻,简直是搞事情……。

    后来零零碎碎脑洞了一堆片段……时光长河系列,西方背景,时代均远离现代。

    时光长河-firstlily

    莎莉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就是早上叫西瑞尔起床。

    推开门的动作要轻,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有着痒痒的,围着床转一圈再一次不满地嘀咕为什么不能和西瑞尔一起睡,转到西瑞尔的右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左侧睡会被睡魔偷走梦的”,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爬到西瑞尔身边,端详着他的睡颜轻轻在他的脸颊上亲一口,翻身躺下去的时候又不甘心,于是飞快地再在西瑞尔闭着的眼睛上再亲一口,然后伸出手搂住西瑞尔的腰,确定整个人都挂在西瑞尔背上严丝合缝之后安心地长舒一口气,怀抱着“平胸也没什么不好嘛”的想法沉沉睡去。

    ——直到下一刻被西瑞尔用无奈的语气支使出去等他一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朦胧到只能看见隐约轮廓,昏昏沉沉的脑袋无需思考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撑起身体仰起头凑过去在他翕动的唇上啄一口堵住剩下的话,无视西瑞尔的反应伸手搂住他的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任由自己一点点滑下去……

    通常到这里就会被强制驱逐了。

    “……”

    莎莉一如既往地老老实实蹲坐在门边背靠着门等着西瑞尔穿戴整齐出来,一脸的追悔莫及悔不当初似乎今后就会痛改前非一样。

    今天也没有被拒绝……算是又近了一步吧,她不介意等待的,只要细水长流能够达成目标……可是她一点也不确定能不能达到。

    门向内打开的速度不算快,莎莉顺势倚着门倒下去,直接躺在地上对着无奈的西瑞尔露出笑容:“早安!”

    “……去吃早餐吧。”

    西瑞尔揉了揉眉心,把手递给莎莉,小姑娘动作利落地爬起来捧着他的手吧唧了一口才欢呼着跳起来环住西瑞尔的脖子把自己再次挂到他背上,偷偷用唇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

    ——看上去很甜……如果舔舔的话西瑞尔会不会生气?

    莎莉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西瑞尔。”

    “怎么了?”

    “西瑞尔。”

    “……我在。”

    “西瑞尔。”

    “我在。”

    “西瑞尔。”

    “我在。”

    “想吃掉你……”

    “先吃早饭。”

    “这是同意了吗!”

    “不是哦。”

    “啊……失落。”

    莎莉沮丧地看着西瑞尔哑然失笑的样子,带着些许愤愤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侧,磨了磨牙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别闹。”

    “才不是闹!”

    ——低垂的睫毛。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餐前甜点。”

    ——微微上扬的眼角。

    “……很形象。”

    “那当然~”

    ——盛满笑意的眼眸。

    “燕麦片还是吐司?”

    “燕麦!加牛奶!你呢?”

    ——柔软的唇。

    “和你一样好了。”

    “……你确定不是在嘲笑我?”

    ——线条优美的脖颈。

    “不是。”

    “有待商榷——不过是也没关系,西瑞尔?”

    ——平直的锁骨。

    “嗯?”

    “西瑞尔像牛奶一样是甜的——”

    ——隐没在衣领下。

    “莎莉小姐,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当然……是!让我来舔掉好不好?”

    ——素白微凉的手指。

    “……莎莉。”

    “但是我想亲近你……西瑞尔。”

    ——指甲修剪圆润。

    “我们已经很近了。”

    “不对,一点都不近。我不想和你分开……身体的存在让我离你太远了。所以,西瑞尔……”

    ——温热的吐息。

    “……”

    “……让我吃掉你,好不好?”

    ——心脏跳动的频率。

    “……莎莉——”

    “你知道的——”

    声音,呼吸,眼神,笑容,固执,温柔,愉悦,忧郁,依恋,占有欲,戒备,不设防,试探,期盼,挑衅,越界,真实,虚假,渴求,交换,献身,想亲吻,想亲吻,想亲吻——

    牙齿死死抵住舌尖。

    晦暗的眸光。

    “我喜欢你。”

    “喜欢我好不好?”

    时光长河-dlily

    我第一次见到夏塔纳公爵夫人是在我五岁,懵懵懂懂只会犯错的年龄。我的父亲也并没有期望过我能够有什么出色的表现,所以起初他根本没有让我见到公爵夫人的打算。

    于是在那天,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在田埂上驱赶乌鸦。

    我听过很多人讲过他们的故事,也一度认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想要表达的画面用华美的词藻描绘出来,但事实上我的描述至始至终都是那么干瘪无力,就好像现在,我的描述在“驱赶乌鸦”之后遍无以为继,故事在开始就已经结束。

    或许这句话并没有错,故事的确在开始,甚至之前就已经结束,时间只是按着既定的河道流动,我所认为的意外其实早在发生之前就被规划完全,没有偶然,也没有意外,一切都早已注定。

    至少我现在回忆起那时,才发现尽管并没有意识到,在那一刻我就看到了我一生的结局。

    那个并不温暖的秋日午后,我在田埂上百无聊赖地驱赶乌鸦,不经意地向着田埂尽头递去一个眼神。

    我看到一辆马车从麦田尽头驶来。

    拉车的两匹黑马毛色纯净没有一丝杂色,钉着马蹄铁的马蹄踏在染霜的土地上,麦杆碎屑纷飞蹁跹,冰冷的阳光流连于车身,在车身的金属装饰上淬出流火的耀眼光芒。

    在那一刻,麦田里的乌鸦忽然全部振翅而飞,一只只黑影在麦田上空盘旋,它们嘶哑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天空下,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飞。

    我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马车渐渐逼近,转瞬即至,飘逸的流苏从我眼前如同影子般掠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见车窗里的暗红窗帘拉开了一条缝,一抹美丽的紫罗兰色在那后面一闪而逝。

    仿佛有谁轻笑了一声。

    我忽然奔跑起来。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记得那一刻我的想法,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发疯一样地追上去,但是无论谁问起,我都能够解释,到底是什么让我只一眼就着魔。

    那是一种本能里对美的臣服,哪怕是现在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存在,哪怕是懵懂无知不理解美的年龄,也依然会被那容光所震慑倾倒。

    只一眼,就深陷。

    我的幸运在于当我气喘吁吁地追上马车时,它停在了我家门口。我扶着树干喘气,勉强抬起头,看见像是男仆的人在马车门前半跪着俯下身。

    管家恭敬地伸出手。

    “我们到了,夫人。”

    一只小巧纯黑短靴从马车里伸出来,羽毛般轻轻踩在男仆背上。只是一个动作,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切与轻柔有关的词汇。随即,像是魔法一样,艳丽的黑色花朵倏忽从马车里涌出来,绽放成最华美的姿态。

    戴着黑色长手套的纤细手指提着裙摆一角,眼花缭乱的蕾丝层层叠叠铺散开,黑玫瑰在她的肩头盛放。

    她收回被管家扶着的手微微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透过帽檐垂下的黑色硬纱望向天空,乌鸦的影子落在她深邃的眼瞳里。

    ——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

    直到很久以后,我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从捉摸不定的风到泛着萧瑟冷意的空气,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东西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从未离去。

    她的目光轻盈地从我身上滑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以优雅的姿态无视着她之外的世界。那天的风恰到好处地掀起她的面纱,扬起那轻柔织物的一角,面纱下的公爵夫人唇边浮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温柔。

    很久之后我才理解那个笑容。

    它没有任何意义,仅仅代表着一种挥霍美的特权。可那个笑容就像是神明的赏赐,只是存在就注定会被敬慕,即使毫无意义也让人感激涕零,只为征服盛放。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无法忘记那一幕。

    原本和煦的微风忽然之间狂野起来,灰暗的云翳自天际势不可挡地扑来,天空瞬息被阴霾布满,沉甸甸地覆压而下。

    在狂风和阴云占领的原野上,公爵夫人按住翩然欲飞的帽纱,唇边挂着毫无意义的美丽笑容,随手摘下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她低下头,亲吻了那朵香豌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