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娅走上甲板时,船队正漂在近海,前方陆地上的植被茂盛无比,笼在朦朦胧胧的雾里。
她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凉的空气,驱散干净尚有些迟钝的头脑。
“嘿,小姑娘,来这儿!”
她听到船长大叔在招呼自己,抬眼望去,只见他正站在船头,身边还站着那名会魔法的灰袍男子。
塔莉娅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大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船长哈哈笑了几声:“没什么,咱们在海上也漂了这么多天了,兄弟们也该上岸乐呵乐呵了,想让你帮点小忙。”
塔莉娅闻言有些开心,她也在船上呆腻了,早就想上岸去玩玩了。她急忙问道:“什么忙?”
灰袍男子在一旁一直拿着支望远镜在看着什么,这时候插嘴道:“叫你上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拿着,先看看这个。”
塔莉娅接过灰袍男子递过来的望远镜,小心地没有碰到男子的手。她对这位神神秘秘的灰袍男子一直在心底怀着丝畏惧,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她总觉得这名男子冷冰冰的,就好像蛰伏起来的毒蛇。相比之下,船长大叔看起来就要豪爽得多。
但是她之前也偷偷看到这名灰袍男子施展魔法,拎着昏迷的小黑从远方乘风而至,威风十足。所以对于他所说的可以教会自己魔法这点,倒是没什么怀疑。
她拿着望远镜,站到了船长另一侧,举起望远镜朝着陆地看了过去。
船长在边上指点着方位:“往左……再往上……差不多就是那里,有没有看见一个小村庄?”
塔莉娅眯起眼,费力地望去。雾气模模糊糊地遮掩了远方的景色,她辨认了半天,也只看出来隐约几间屋子的模样。
“没错,就是那里。”听到塔莉娅的描述后,船长笑着说,“今天早上有点雾,看不太清楚也是正常的。”
塔莉娅放下望远镜,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可是,那个小村庄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直接靠岸呢?”
“当然会靠岸,我们这不就是在往前开嘛。不过这一带地形不是太好,船队恐怕得离远一点下锚,然后就要坐小船下去了。”船长解释道。
灰袍男子在边上淡淡地接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土系魔法上很有天赋,对吧?”
塔莉娅谨慎地回答:“是的,织母赐予了我编织石头的能力……”
灰袍男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耐心听下去:“那么,我就在这里教你第一点:所有的魔法,都需要大量的练习来掌握。”
塔莉娅愣愣地点点头:“哦,哦……”
“那好,就先从那个村子开始吧。展示给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力量?”
塔莉娅以为自己听错了:“呃……什么?怎么展示?”
“用你的石头,砸也好,掀起一次地震也好,破坏掉那几个小破屋子。”灰袍男子话语里没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全力施展你的力量,然后我才能评估你究竟有怎样的水平。”
塔莉娅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凉:“但、但是,不一定要拿村子下手吧?找个空地,找个没人的地方……”
灰袍男子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冰冷:“魔法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塔莉娅不敢直视男子的眼光,转过头去,看着在视野里越来越接近的陆地,看着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了的小村庄。几间宛如模型一样的小房屋掩映在树荫之中,安静得如同室外桃源。
船长见气氛不对,急忙站出来划水:“哎呀,你看你,都吓到人家小姑娘了。人也没直接拒绝啊?对吧?说不定只是没什么自信呢?”
船长转头对着塔莉娅笑道:“小姑娘,别怕,尽管放手去做!咱们这几船的弟兄,可都等着你大发神威,好开开眼界呢。”
几名船员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聚拢了过来,隐隐包围住了塔莉娅。
塔莉娅站在原地,宛若未觉。湿润的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她的脸庞,她却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说的是对的,”女孩小声嘀咕着。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感受着大地对自己的呼唤,那是在海上从未察觉过的安稳感。
灰袍男子一步步地走近塔莉娅,一只手上托起了一团跳动着的火焰,问道:“你在嘀咕些什么?你还在等什么?”
“我说,你说得对,”她抬起头,对着灰袍男子展颜笑道,“魔法就该用在该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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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的某处仓库里,小黑正趴在笼子里,闭目养神。
经过一段日子的修养,他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体内的灵力也开始能够调动几许。
照着这个情况下去,自己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到原先的水平,到时候这种小笼子肯定就关不住自己了。小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心里免不了一丝焦虑。
尽管有着塔莉娅的照料,自己的恢复速度还是出乎意料地慢。不知道诺克萨斯是不是已经开始宣战了?现在出去还来得及警告人们吗?
忽然,他感觉地面似乎震动了一下,接着外面似乎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
小黑支楞起耳朵,机警地倾听着外界的动静。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笼子就忽然往前滑了出去——不对!他忽然意识到,整间房间都倾斜了过来,堆积满仓的箱子也一起往下掉去。
“咚”的一声,笼子狠狠摔在了某处。小黑随着笼子被摔得够呛,一时间天南海北都分不清了。
某处木板似乎被压裂了,一丝光亮渗了进来。与此同时渗进来的还有一股股海水,一时间房间里就跟装了喷泉似的,四处开花。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我要淹死在这儿?”小黑顿时哀嚎起来,“这该死的笼子怎么这么结实?”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轰然撞破了墙壁,跌到了小黑面前。
小黑定睛一看:这不是塔莉娅吗?
但是此时的塔莉娅看起来很不妙,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青了一块,头发还烧焦了一缕,散发出一股子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