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的地牢向来不怎么把犯人的待遇放在心上,“善待犯人”从来都没在监狱管理者心里存在过。
因此当小黑得知自己即将进入一间毫无隐私可言的公共牢房时,他是拒绝的。
“公共牢房是什么鬼?”
负责监狱管理的人是个头发很嚣张地竖起来的男人,上半身精壮的肌肉裸露着,闻言冷笑着指了指他们的目的地:“喏,一个几十人组成的温暖大家庭。”
展现在小黑面前的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和传说中所有的牢房一样,阴冷潮湿。其实牢房面积不算小,但是如果一间牢房里塞满了几十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再大的面积都不会够用的。
“喂,这个不对劲吧?哪有一间牢房里关了这么多人的?”
“少挑挑拣拣了!”监狱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没本事活下去,那死了活该!”
“你这是不人道的!我要求单独的宠物单间!而且这里还有女孩子呢,就没有女性监狱吗?”
监狱长斜着眼睛看了眼被押送的锐雯,对方身上那身兔女郎服装在之前的搏斗中受了点损伤,春光乍泄,足以勾引起监狱里这群汉子最邪恶的欲望。
“那正好,不是更能促进你们之间的友好交流吗?”监狱长哈哈大笑着,毫不犹豫地将小黑和锐雯丢进了监狱。
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女孩的囚徒们就像是饥饿得双眼发绿的狼一样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嘿嘿嘿,小妹妹,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规矩呀?”
“来,哥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放心,有大爷我罩着你,包你平安无事——只要把大爷们伺候好了,哈哈!”
“嗯?还有条狗?看来今晚有肉吃啦!”
锐雯和小黑被逼迫在角落里,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些五大三粗但是不长脑子的囚徒们。
“老实说,你们这样的本汪能打一百个。”小黑趾高气扬地坐在锐雯脚边,“不过没吃饱就没力气,正好让给你出气好了,应该不用我出手了吧?”
锐雯紧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回答:“真巧,我也没怎么吃饭。而且没武器,怎么打?”
小黑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她:“你太过依赖自己的武器了!要试着放手!”
锐雯呵呵一笑:“你行你上。”
在牢房的一角,两个没有参与围观的囚犯缩在自己的角落里,对正在发生的一幕冷眼旁观。
“你不去帮忙吗?就像之前那样?”一个人低声对同伴说。
那名同伴闷声闷气地回道:“哼,能到这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个例外。”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哐当”一声,一个巨大的金属制品被丢到了锐雯脚边。
小黑探头一看,不就是锐雯那把被漆成了胡萝卜的断剑吗?
巨大的声响让围拢上来的囚徒们后退了几步,但是在看清楚这东西的造型之后,他们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着锐雯弯下腰捡起萝卜剑,有些遗憾地叹气:“看来是用不上本汪了。”
这时,一个早已上头了的囚徒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伸手就抓向了眼前这个衣着诱人的女孩。他甚至想象出了对方滑嫩的肌肤与自己摩擦产生的热量,那让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然而美好的想象戛然而止,一抹鲜血打断了他的幻想,也制止了其余人往上冲的势头。
那人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已经从手腕上分离开来,落在地上,滚了一下。那块在他看来颇为可笑的“胡萝卜”上沾着一丝血迹,正横亘在他眼前。
“啊——”他这才惨叫起来,然而连后悔都没来得及,就被一脚踢开了。
锐雯一扭身,往前大踏一步,手里的萝卜剑猛地挥舞了出去。那些囚徒甚至都没有真正挨到剑,仅仅只是剑风,就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
这场武力悬殊的殴打最后变成了锐雯单方面的发泄,一众鼻青脸肿的囚徒如同看见了母老虎那样,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体积变小,缩在离锐雯最远的角落里,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黑看着这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一个举着巨大胡萝卜的兔女郎顶礼膜拜,怎么都觉得滑稽,忍不住嗤笑出声。
不过锐雯心里的怒气显然还没发泄完,恶狠狠地瞪了小黑一眼:“笑什么!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给你指点了一条逃生之路,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嘛。你看,我都被抓进来陪你了。”
“你居然让我钻狗洞!”锐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找的后路?”
“狗洞怎么啦?做大事,不拘小节。”小黑哼哼道,“再说你最后不还是钻了嘛。”
锐雯回想起那一幕,只感觉想要砍死眼前这只蠢狗:“够了!你这白痴!那么小的洞我怎么可能钻得过去!”
“那是狗洞,又不是大门,当然小了!”小黑不服气地顶了回去,“谁能想到你明明胸那么小,居然也会卡住啊!”
“谁小了!我这种体型可是最匀称的!”
“哇,每顿饭都要吃好几个人的量,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匀称?”
或许是这一人一狗的对话太过白痴,一直站在牢门外旁观她们的某人不得不使劲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正在疯狂甩锅的兔狗组合。
锐雯扭头怒目而视:“谁啊!”
“你的武器还是我丢给你的呢。”那人回答。
锐雯看见了牢门外站着那个宴会上和自己大打出手的大汉——同时也是搜捕自己的一员,最后还是他从狗洞里将自己拉了出来。
够了,不要再回忆了!锐雯使劲摇摇头,同时看他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如果干掉他,是不是就没人知道那些事了?
那人并不知道锐雯的心理活动,倒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摊开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你不必这么敌视我,身为诺克萨斯人,换做是你,看见刺客,也一样会那么做的。”
见锐雯不回话,他耸耸肩,指了指自己:“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德莱厄斯。也许你听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