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江湖有人屠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和周文元合作
    “他愿站,便让他站着就好,何必苦苦强求。”

    南宫无恨开口,却是不见慕容铭有丝毫动作。他仍笑着,且笑得充满了感激之意。能屈能伸,大家都知这人不简单,恰也因其不简单,众人表现就愈发冷淡起来。

    “多谢体谅!”慕容铭朝南宫无恨拱手,很自然的就在他们下首站定,并无一丝大家大族所该有的傲气。

    排坐即止,海荒也继续担起了主持大责,先对下首的叶培道:“敢问叶少侠,陶兄既已遭人屠没,不知青城剑派可有相关的应对之策?”

    “好叫各位前辈知晓。”叶培起身恭敬道,“自陶师叔被周采薇联手杨念如杀害后,晚辈已立时修书一封送往青城山,想来也已到了本派掌门手里。些许时日后,本派定有遣下几位师叔来清理门户。”

    破庙离别时,周采薇虽说叶培不适合这江湖,叶培却正好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江湖。所以他不仅没有返回青城山,还率着一众弟子重返南京城。修书青城时,他也诉尽了周采薇的百般不是。此时青城他最大,是那种从没想过的最大。不管和海荒等人同席吃饭同厅议事,都是他最最喜爱的东西。他觉自己得到了莫大的尊重和光荣,哪怕那不过他一个人的感觉。

    “如此甚好!”海荒点头称赞。“仅不知此次下得青城山的,到底是徐二师伯还是葛六师叔。”

    “若晚辈所猜不差,此次下山者,或不止一人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若想清理门户,则必须由剑法超绝的徐二师伯出面,若是他人,则只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六师叔向来对周采薇疼爱有加,若是掌门聚众一议,六师叔无论如何都会提出反驳意见。届时不管决定怎么处置周采薇,六师叔都会下山一探。所以晚辈方说此次下山者,或不止一人那么简单。”

    “那依叶少侠意思,青城此次援助,是对我等有利还是有害?”鱼二爷开口。

    叶培沉吟片刻,道:“应是利大于弊。二师伯向来嫉恶如仇,且其平生最恶者便是这种屠杀同门之人,所以他必将倾尽全力去寻周采薇。六师叔虽对周采薇疼爱有加,但他向来洒脱独行惯了,并不会因此而妨碍到我们的寻找。”

    “如此说来,我们只需静候佳音便好。”

    青城之事告一段落,海荒又转向王崇。

    “王老镖头所受之伤可已无虞?”

    “庄主能先我半月赴此江湖大难,王崇又怎再能安坐家中。此腿虽残,却对行动无碍,庄主只管放心便是。”

    “王老镖头心系天下,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和庄主比,王某终要逊色两分。”

    听着他们彼此不断的恭维,南宫无恨瞬变不耐起来。只见他稍愉的面色再沉,直接看向慕容铭,道:“方才你说慕容家尚有用处,到底是何用处,不妨说来听听。”

    南宫无恨声起,海荒王崇不免又要面上难堪一下。不得不说两人均已将面上功夫练到了极致,不过相视一笑,便又浑如未闻般恢复常态,且能将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同时转向慕容铭。

    听得终于有人问起,慕容铭虽是心下一跳,步伐动作却都平稳异常。缓步走出行列,朗声道:“数百年经营,慕容家虽已有些败落,根茎却都深深扎进了凤阳各处。说到底这凤阳城,还是慕容家的凤阳城。”

    “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南宫无恨依然语出无情。

    “风大不大,慕容铭实是说不清楚,但若想闪了舌头,只怕还需再加些猛料。”慕容铭怡然不惧,双眼直视南宫无恨。

    “所以这凤阳城中,已如你所下的条令般,无人再去扰民生?”

    “我若说是,难免会有自夸之嫌;我若说不是,又难免要落人口舌、遭人嘲讽。所以诸位若想知晓这一切事务,不妨派些信得过的人去四下探听探听。毕竟别人眼中的东西,终究比不上自己眼中所见。”

    “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去浪费。”

    “一直以来,只要事关凌御风的消息都会不胫而走,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传遍整个江湖。但我保证,现在的凤阳城中,有关慕容家的消息定会比凌御风还要传得更快。说不定诸位只需到得门边,便已有人说与诸位听。”

    慕容铭说得自信,海荒等人却已听得疑惑起来。到得最后,他们都向身边人投出了眼色,示意像慕容铭所说那般,去门口听听有关慕容家的消息。

    南宫无恨在慕容铭的自信中败下阵来,当他再不咄咄相逼,海荒也适时接口。

    “百年经营,慕容家或真已渗透进了凤阳城的每个角落。真如此,则我等就要倚倚慕容家的这棵大树了。”

    “倚之一字不敢当,”慕容铭抱拳。“但凡能在此役中尽上绵薄之力,便已是先祖垂青保佑。”

    “慕容兄觉得此可称一役?”

    “凌御风居心不正,祸乱江湖,实可比任何时期之魔头。凡与魔头争,则皆可称之为役。”

    “虽是魔头,但他也只一人而已。”

    “若只普通一人,想来我等也不会齐聚于此。”

    “此话在理。”

    两人不痛不痒地说了片刻,那被派出之人也相继返回。

    慕容铭看着他们的神色变化,面上不惊不喜。他已知事实如此,便不会表现出与之不符的神情。目中自信依然,不,除了自信,似还有些傲气在里边。那是属于慕容家的傲气,一个百年世家本就该有的傲气。

    除却南宫无恨,海荒王崇谢初宇等皆已站了起来。他们行至慕容铭身前,纷纷抱拳行礼,口出歉音。

    “正所谓三人成虎,我竟差点信了江湖讹言,实是不该,还望慕容家主见谅才是。”

    单手前引,海荒示意慕容铭去坐自己方坐的那把交椅。

    江湖便是这样,有奶就是娘,无论对方曾有多大势力曾怀多大傲气,只要你超过于他,他便会躬身来拜。

    慕容铭清楚这点,所以才在出门前下了那条显得有些不可一世的条令。他要的,便是此时片刻。

    海荒伸手前引,慕容铭却仍遵守着他开始前的承诺。

    “庄主好意,慕容铭心领了,但我又怎能自食其言,遗人笑柄?”

    慕容铭言毕,鱼二爷立时接口:“一言九鼎,慕容家主果有先贤遗风,让人敬佩不已。”

    南宫无恨撇嘴,再看谢初宇,眼中嘲讽之色更重。

    “同为一城之主,只愿凤阳不会成为下一个南京。”

    当谢珏附耳边说出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时,谢初宇本就有股不知名的怒气隐在胸间。到得南宫无恨再出此言,他已因怒而瞬间站起。

    “南宫无恨,你今日非要和我过不去?”

    劲力迸出,坐下木椅竟是摇晃了几下之后方才定住。

    “便连事实都不让人说,你谢家真真是好大威风。”

    除以言对外,南宫无恨并无任何多余的动作,只冷冷坐着,小丑一样地看着谢初宇。

    “两位因何又杠上了?”海荒打着圆场。“消消气消消气,现在去寻凌御风要紧,可不能再窝里斗了。”

    “海庄主既已提到凌御风,那我倒要问问。”谢初宇转向慕容铭。“慕容家主既能一言护这凤阳城平安,想来是知道凌御风所在的了。敢问慕容家主,这凌御风,现居何处?”

    不管慕容家在这凤阳城中做出了何等惊人之事,众人真正关心的,却也不过凌御风三字。所以谢初宇问出,众人目光也都一齐转向慕容铭。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凌御风,到底能神出鬼没到何种地步。

    慕容铭面上一怔,瞬间便又恢复过来。

    “不瞒诸位,若说凌御风下落,慕容铭却也和诸位一样说不清楚。但我有种预感,和南京城一样,凌御风或已离开良久,想在凤阳城寻他,恐已成了痴人说梦。”

    笑容在谢初宇面上绽开,再看南宫无恨,瞬时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以为对凤阳城具有真正掌控力的慕容家已然寻到了凌御风所在,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海荒等人虽也面露遗憾,却不像谢初宇那般气势凌人。似已早知了结果,海荒长叹一气,道:“甚连慕容家主都这么说了,凌御风恐是真已离开了凤阳城。”

    “庄主现也信一人之言了?”谢初宇明显不信,所出言语自而然还带着刺。

    慕容铭本欲张口自释,海荒却提前开口。

    “非是一人之言,除了慕容家主,还有一人曾这般说过。”

    “仅凭两人言?”

    海荒点头。“慕容家主掌有这凤阳城中最有多的眼线,若连他都不知,恐是再无一人知。至于另一人,谢公子难道尚未告知谢家主?”

    见谢初宇转头望向谢珏,海荒笑笑,继续道:“南京城外,亏得谢家眼线相助,我等方能将杨念如两人围在林中。杨念如虽是逃出并和周采薇做出了那等人神共愤之事,但那鹰捕周文元,却已被我等捉住。谢家主向来能知江湖大小事,鹰捕之名,必也是听过的。天下若以寻人论,周文元称第二,恐是无人称第一。”

    “周文元?”谢初宇再看谢珏,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天下或有无数个周文元,能让我等相识者,却是只有一个。”

    “庄主莫是忘记了,这周文元,似也和杨念如他们一样,皆为凌御风好友。”

    “谢家主担心周文元刻意以言语来混淆我等视听?”

    “皆为一丘之貉,断无不防之理。”

    “其实和等借助他力一样,周文元亦是想借助我等之力来寻凌御风。”

    “我等皆与凌御风有仇又恨,故想寻而报之。周文元和凌御风则是只有恩情友谊,他寻凌御风,意欲何为?”

    “周文元一直想帮凌御风,凌御风不在,则他再怎么想,也不过虚妄之事。”

    “那向来已成熟冷静著称的鹰捕,何时也变这么自大了?”

    “不瞒诸位,”海荒看向众人。“据周文元本人所说,他觉这凤阳城中的凌御风并非真的凌御风,而是有人刻意假扮。所以他想看看这个一夜骤变的凌御风,到底长个什么模样。所以他寻凌御风,便是在帮凌御风。不知诸位可是听懂了海某所言?”

    鱼二爷及叶培明显已知海荒言中之事,所以并未露出多余的表情。但不管谢初宇王崇亦或南宫无恨,都统统一块皱起了眉。若非海荒言,他们实是不会想到还有这样一种如果。可在片刻的皱眉之后,慕容铭首先开口。

    “慕容铭斗胆请教海庄主,这江湖,除却老一辈外,可还有能力超过凌御风或和凌御风并驾齐驱之人?”

    “南京城中,楚江宇能单抗墨衣无常。”

    “除了楚江宇呢?”

    “江南烟雨楚,大梁公子凌;义重金银锏,鱼肠玄衣剑;好管闲事狗抓鼠,莫问前程苏秀才。江湖名声最重的六个年轻人,恐也只有烟雨楚方能喝公子凌相提并论。”

    “所以我实是想不通,”慕容铭抬眼看海荒。“我实想不通,江湖除了凌御风,还有谁能避过谢家的层层罗网?”

    “但也有这样一种可能,若他真的不是凌御风,则不管我们如何布置寻找,也不可能再寻到他的踪迹。”

    “那真的凌御风呢?”谢初宇再抛出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若这凌御风是假,那真的凌御风呢,他能坐视别人以他的名义来胡作非为?”

    “或许,凌御风被谁人控制住了也说不一定。”

    海荒所出之声愈来愈小,只因他们都清楚,不管对方势力有多大,若想于无声无息间控制凌御风,均为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也或许,”慕容铭出言。“不管这个凌御风是真是假,他们彼此间都还建有联系,甚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两相同谋,借以报复整个江湖。”

    “所以我才会和周文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