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言愣住，好一阵子才喃喃：“或许……是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有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了。
何人可落选，是因为可陇在面试的条件上面加了一条，需要面试者干干净净。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洁癖，而是因为他觉得好玩。
人类的事情他听过，也知道一些，有些人有洁癖，他也觉得好奇。
明明大家都一样，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忍受，而另外一部分却完全不能忍受。
所以他随意地在条件上加了这样的一条。
没想到就改变了面试的结果。
他还记得当时收到的报告，上面写着“面试有一个落选者表现很不错，但是因为身上有污渍落选。污渍并非故意，因此留作前台。”
可陇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就牵扯出了后面的事情来。
要是能早点多注意的话，或许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陇伸手按在了林小言的肩上：“不用担心。现在这个职位上的人是你，那么以后也还是你。”
林小言抬头：“谢、谢谢……”
“谢谢就不用了，”可陇叹口气：“不过何人可的事情，不处理是不行的。”
说完，可陇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何人可。
“绿又，你比较擅长的事情，来检查一下吧。”
正在吃瓜的绿又突然被点名，不禁挠了挠头：“我擅长的事情？”
她可是个道士！
她擅长的事情，除了驱鬼画符做任务，还能有什么？
何人可一进来就听见了可陇的话，接着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小言，脸色一变就要出门。
南祝的反应极快，一瞬间就到了门边，然后反锁了门，他自己则守在旁边：“何小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在心虚什么？”
何人可抿了抿嘴唇：“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个预约……”
“是你早上给可陇的表吗？”南祝歪了歪头：“还带着一个火红的唇印。”
“不，我没有！”何人可想也不想就否认：“我早上给可陇先生的表只是一份普通的表格！”
说着，她回头去看林小言，却看见了满脸的不信任。
“小言，你听我说！”
林小言摇了摇头：“我之前忘记了，但是你进来之后我想起来了，早上我进来之前跟你说了话，你让我看了你新做的指甲。”
“我……”何人可下意识就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我新做的指甲，给你看看，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绿又明白了可陇的意思，走上前去，在青青的帮助下拉开了何人可的手。
十个指甲干干净净，上面什么也没有。
何人可笑得有些不自然：“我……我觉得这个有些不好看，又被小言吐槽了说像月球表面，所以我刚才就把它们去掉了。”
“像月球表面？”
“嗯。”林小言点点头：“之前看过一些关于古蓝星的书，上面写了月球是地球的卫星，但是表面凹凸不平。”
可陇：“……”
活该林小言被何人可坑。
“咦？”绿又突然出声，然后伸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何人可的指甲，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就贴在了何人可的手上。
之间一道光芒像蜘蛛网一样散开，引得何人可尖叫一声，下意识就想甩手，却甩不掉已经贴在她手上的符纸。
“快、快把这东西拿走！”何人可尖叫着抓住绿又的衣袖：“快点！”
绿又只是轻轻一拂，符纸就化成了灰，散落在地板上。
何人可也安静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可陇，便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其实你没错。”可陇开口。
何人可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吗？”
“真的。”可陇说得无比真诚：“如果你没有做今天这件事情的话。”
何人可垂下头：“其实……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对小言做的。”
林小言听了，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你知道，所以你就这样做了？你凭什么觉得你知道的就是一定的？”
她说着，有些不解气，又狠狠地跺了跺脚：“下面的话也都是你去说的，对不对？”
“对。”何人可抬头看着林小言，眼泪流了出来：“我……有些恨你。”
林小言愣在了那里：“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至于么？”
“对于你来说，可能不至于，”何人可有些难受：“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份工作实在是难得。”
她越是开口，泪水越是汹涌：“虽然都是在这里工作，可是秘书的工资，比前台的工资，翻了好几番。我爷爷天天在家里躺着，就等着我发了工资买药，可是那天你撞了我之后，被选上的人却是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撞了我的话，你以为这个位置就一定是你的了吗？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明明就已经看见了面试官满意的样子！”
“那这也不是你使坏的理由啊。”绿又皱着眉开口：“而且你是只妖，只要不干坏事，做什么都比做这个……挣到更多的钱。”
“只有这份工作，我可以天天回家，准时下班，按时上班。”何人可叹口气：“之前我尝试过去做别的事情，但是适合妖的工作实在算不上多，当个陪练容易受伤，爷爷看了心疼；其他的工作又经常出差，能一个月回来一次都算是好的，但是爷爷不能没有我。”
绿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开口：“那你也不能做坏事！”
“是，”何人可点了点头，站起身：“是我错了。我……我会主动辞职的。”
“等等！”林小言走到她旁边：“你先别走！”.
何人可抿了抿唇：“如果……如果你是要赔偿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没有！”
“不是……”林小言有些为难：“我……我原谅你了！你不用走！”
“你说原谅了就等于没有这件事情了？”可陇冷哼一声：“是不是因为我平日里太温和了，让你们忘记了，我才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