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源喜上眉梢，忙不迭点头。
陈大相这才往院中走，有仆人带着过去，洗了个手入席。
不过席间尚且并无人，让人有几分意外。
“请大人稍后，我们家大人这就来。”
仆人一句之后告退，陈大相没多在意，只是有点儿走神。
端端时间之内，从希望变成绝望，饶是自己铁打的心，也有点儿受不住。
或许这确实是老天爷的指示，觉得不该送单水彤入宫，也不该让任何人打扰她。
这是这方式，未免太过极端了些。
一口酒入喉，辛辣触感让人皱眉，只最近却爱上了那种醉后的微醺。
倒头就睡的舒适感，可以放空整个脑子，勉强让人从悲伤中醒来。
“大人，小女子顾莹莹给大人见礼。”
正在走神中，门外忽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出。
抬头间，是入眼俏丽身影，薄施粉黛，粉色衣衫透出几分温柔恬静。
年纪应该不大，也就是十四五岁。
只是为何在这儿？
……
——
肖煜哲收拾完东西回来，正说过去吃饭，却在路上碰到了顾思源一个人屋里吃独食儿。
“你不是和丞相大人吃饭吗？怎么还不过去？”
“嘿嘿嘿！”
顾思源笑嘻嘻，一副神秘兮兮模样，给肖煜哲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你放心吧，丞相大人保证吃得很高兴！”
“美人在怀，就算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等等！你不会……”
肖煜哲当场疯了，这家伙能不能不了解丞相大人，这就开始瞎计划。
真他妈的瞎！
别说你这儿能不能找到得以入眼的极品货色，就算是找到了，现在这时候是给送女人的时候吗？
这丞相大人和皇后娘娘交好，旁人不清楚，他肖煜哲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不然当初沈彩儿之事，皇后也不可能成为最大赢家。
甚至让自己甘愿牺牲一颗棋子，也要保证陈大相计划顺利进行。
虽然最后鱼和熊掌兼得着实意料之外，但皇后在丞相大人心中的重要性，那确实是不可比拟的。
此次之所以肖煜哲会愿意将单水彤之事，加入陈大相的影子，让陈大相也占一份功绩。
原因无他，仅仅是为了报答他帮了琴妃而已。
皇后之子交由琴妃带，这可比琴妃单独生一个强多了。
尚且不知日后这宫中尚且还有没有皇嗣，单凭现在，这孩子已经有了绝对的优势。
那孩子有优势，同理琴妃也就跟着沾光，琴妃一出头，自己也就跟着出头。
可顾思源这个蠢货！能不能不要干这种蠢事儿！
真以为那个蓝舞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人家可是鲛人族公主，你这儿的什么人比得上！
气到七窍生烟，手指很想戳戳顾思源脑袋，问问里面是不是装着水。
“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肖煜哲冷静下来怼了一句。
“刚……刚进去……”
顾思源一脸懵，脑子就没转过弯儿，怎么突然这州主大人就炸了。
什么鬼？
然还没等顾思源想明白，这边肖煜哲已经往里面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草！一定要来得及！
这个蠢货别给自己拖下水！
可进去饭厅之后，入眼却只有一个人，顾思源妹妹顾莹莹。
就知道这家伙肥水不流外人田。
胆子真是他娘的虎胆！
“咦？丞相大人哪儿去了？”
身后顾思源探个头，却见到只有自己妹妹在这儿，眸底意外颇多。
顾莹莹一看到自己大哥进来，当场梨花带泪。
“哥…丞相大人嫌弃我……”
“我才刚进来，丞相大人扭头就走，我……我真有那么差吗？”
“不会吧！这丞相大人怎么这样呢？”
顾思源一脸疑惑丛生模样，禁不住看过去肖煜哲开口：
“州主，这莹莹不是丞相大人喜欢的类型吗？”
“呵呵呵……”
肖煜哲一脸皮笑肉不笑，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剩下顾思源一脸懵，顾莹莹自顾自哭得更凶了。
……
——
“咦？好像回来了？”
蓝舞正因为闷热在窗口坐着吹风，忽然听到外间开门声，脑子一转，忙伏在椅子上装睡。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因为等他等得烦躁睡不着吧……
很清楚顾思源的目的，但自己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很闷，闷得像这天。
似乎要下雨了。
蜡烛尚且燃着，倒杯茶喝了，这才看过去床上，很意外没有人。
转头才看到蓝舞蜷缩在椅子上。
面上稍有几分温柔，也就是蓝舞还陪在自己身边。
上前将蓝舞公主抱，要松手的时候，却被某人小手抓住，看一眼怀里砸吧嘴睡的正香的丫头，只能合衣侧躺。
窗外雨声逐渐淅沥沥下，怀中人儿露出狡黠笑容，又缩了缩，蜷在怀中……
——
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大亮，看怀中依旧睡着的小丫头，眼底现出几分宠溺。
轻轻将她挪过去一边，这才悄然起身，呼吸着雨后新鲜空气，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你要出门吗？”
床上蓝舞揉揉眼睛，半睡半醒问道。
陈大相点头换衣服。
“那伙海盗还要审一审，我直觉单水彤和之前的傅少云有关系，但现在单水彤已经死了，此事死无对证，只能找他们问一问。”
“嗯……”
蓝舞歪头又躺下了。
“你去吧……等我睡醒了自己会吃饭的……”
“乖，等我回来，这边忙完就能回去了。”
摸摸蓝舞小脑袋，陈大相这才走了。
剩下蓝舞虽然闭着眼睛，但唇角却掩盖不住笑意——
有你在的地方，无论是哪儿都好……
——
“丞相大人到了吗？”
肖煜哲一下马车，就赶忙问道。
衙役点头。
“刚到，要给丞相大人通报一声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肖煜哲摇头往大牢走，身后顾思源稍微松口气儿，屁颠屁颠儿跟上。
虽然昨晚上被肖煜哲训了大半宿儿，不过看今儿丞相大人这么早到了，想来应该没事儿。
不过听完肖煜哲昨晚上的话之后，确实心里有点儿后怕。
看来自己也就是个做县令的主儿，再往上走，别说有没有机会，只怕给自己，那也吼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