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好好回答。”
姜小姜拍了拍手，脸上挂满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连碰她都觉得脏了手。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纵观十九年的人生里，她一直都是众人焦点，是众星拱月中独一无二的月，更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顾家大小姐！
曾惜月涨红了脸，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被捆太久勒的。
“说，谁带你来的帝都。”
冷冰冰的嗓音从她头顶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顾小影正居高临下扫视自己。
“没有谁。”曾惜月别过头不合作，更故意不跟她对眼。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人人艳羡的顾家大小姐？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顾惜月？我呸，你就是个冒牌货，你身上流的血姓曾，跟顾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等顾小影说什么，姜小姜已经忍无可忍的呸了一声，叉着腰骂起来。
方才在外头，她被曾惜月的不要脸愣住了，以至于都没来记得反骂回去，现在人被她抓了，还能惯着她不成。
“别人喊你两句大小姐，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我最后警告你，不好好回答，我就找个污水横流的路口，把你扒光了扔那，我倒要看看你嘴巴还硬不硬的起来。”
不，不可以。
她绝对不可以失去清白，更不能让路边的乞丐白白糟蹋，那是她最后的资本了。
如果没有本钱，她还怎么傍上男人？不攀上高枝，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翻身了。
曾惜月抬眸，恐惧的望了姜小姜一眼，一张脸白的几乎透明，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她还在挣扎。
事到如今，她还有侥幸心理，还觉得顾小影会心软，不可能那样残忍。
然而，顾小影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妄想。
“唔，这个办法不错。”顾小影冷冷瞧着她，嗓音凉凉，“你不是很喜欢找人毁了我么？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适合你。”
她说，要找人毁了自己！
还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到自己对顾小影曾经犯下的罪恶，想到几次三番找人强暴她，曾惜月终于抵不住压力崩溃了。
“不要，不，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就先说，我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
这一句，似乎戳中了曾惜月的痛点，她整个人重重一抖，像是突然从惊惧中清醒过来，死死闭着嘴不肯吐半个字。
不行，不能说，说了自己就真的会被顾小影丢到臭男人堆里，她不想被人强，更不想被轮。
不能失去最后的资本。
绝对不能！
“不说？”顾小影笑的愈发冰冷，仿佛毫无温度情感般。
曾惜月依旧死死咬着唇，即便已经渗出血迹，依旧不肯也不敢松口。
顾小影轻叹一口气，森冷的语调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鬼，残酷中有夹杂着凡人无法抵抗的诱惑，“两个问题，你总要回答一个，否则，我很难办啊。”
回答顾老爷子的死因，还是回答谁带她来帝都。
几乎不用过多思考，更不用犹豫，曾惜月便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不是她忘记了，而是她将他当成利用的棋子，压根没想过去记住他的名字。
而这世上，哪有人会去关心棋子叫什么呢。
顾小影眉心肉眼可见的蹙成一道川字，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曾惜月连忙又补充道：“但他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同学，是他说他要搬家来帝都，我就让他带我过来，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
如果说一开始，曾惜月的确有心利用那男孩，可等发现他确实没油水可捞，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时就熄了心思。
她一心只想到了帝都一展拳脚，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依靠，是以刚到帝都，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男人踹了，生怕他会因此要挟自己，企图当她的男友。
都是老熟人了，顾小影对她的小算盘岂能猜不到，哼了一声继续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来帝都，虽然不曾故意隐藏行踪，可毕竟时间短，曾惜月却能这么快找上门，她可不信是巧合。
顾小影只相信人为。
“我，我收买了一个服务生，是他告诉我的。”曾惜月声音更小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服务生？说清楚。”
“我看到宣传了，一年一度的大型拍卖会即将举办，我就想进去看看，谁知道……”曾惜月欲言又止。
“谁知道他们非权贵不要，以你的身份根本混不进去，所以就想方设法收买了其中的工作人员。”
顾小影冷笑着替她把话说完。
彷如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曾惜月那点小心思被看的清清楚楚，只觉脸皮上火辣辣的。
其实，方岑留给她的钱并不太多，但也足够她以普通人的身份过一辈子了，可曾惜月早已经习惯了纸醉金迷的挥霍，要她放弃白富美的生活，当一个普通女孩，她办不到。
而方岑一心想护着曾惜月平安，只告诉她不要留在k城，担心她被顾小影报复，却恰恰忘了交代最重要的一句，别再跟顾小影作对。
因为以曾惜月的脑子，根本玩不过。
但凡方岑那时候说一句，逃了一条命的曾惜月也未必有胆子再找上门，以至于落得被顾小影抓起来逼问的下场。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她弱弱的回了一句，直透出色厉内荏的害怕来。
“我要听你自己说。”顾小影不过是顺着猜想一下，确切的还需要曾惜月自己坦白。
“我收买了服务生，他说除了主办方邀请的本地权贵豪绅之外，偶尔也会有请帖邀请外人，而今年唯一的名额就是你。”
曾惜月别扭回答。
正因为那个人是顾小影，她才会动心思想借着顾小影这块跳板搭上有钱人的船。
这场拍卖会，唯一对外的邀请，是她顾小影？！
顾小影有些意外，面上却依旧冷冷的，不动声色：“然后你就想把我名声弄臭，逼我就范带你去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