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红楼之不再爱你 > 第40章 寻时机孤凤见单凰
    因六月初七是林如海的忌日,入了五月,黛玉便预备着各色祭祀物什,逢春已定下了松林寺做一天的道场,贾府众人各送了祭礼,更有冯家冯清月私自送了祭礼出来,斋戒了三日,到了日子,逢春接了黛玉,带着瑾莲、雪晴、雪雁等一众丫头往松林寺去。

    待到了,有僧众接进院落安置了,管事的和尚念了声佛道,今日寺里虽清静,却也有几家人家,有的来念书图清静,有的同姑娘一样,有的是山下的学子,因女眷要来,已叫小和尚们守着各门口了,只姑娘若闷了出去,不往后边桂花林里去便是了,门前几丛夏荷,倒也可看得,黛玉应了道谢过,并布施了僧衣僧鞋,日用钱粮等物。

    不一时,瑾莲报说已备齐了,便到堂上行礼跪经,出院落门便见院子对过松下石桌旁坐着一个素衣男子,竹节簪发,青衣磊落,手持书卷,桌上一壶一杯,见了黛玉,一躬身便转身避了,黛玉只望了一眼,便收了目光,抬脚往佛堂里去,待奉祭了酒馔,与逢春两人就在旁边跪了,将些纸马之物并素日经书慢慢焚了,听佛堂内木鱼诵经之声,并念生养之恩,不禁的,又滴下泪来,半日无言,待到午时,和尚们也散了吃饭去,瑾莲方扶着黛玉回院子里去,雪晴等忙接了。

    不多时,寺里管事的和尚送了素斋来说,瑾莲应了谢过,便服侍黛玉、逢春用了。两人坐了吃茶,黛玉见逢春瘦了许多,便道:“你本就是怕热的,一入夏就瘦了许多,一会叫她们打扇子你歇一歇。”

    逢春笑:“林清还说我是高了抽条的,姐姐不觉得我高了?”

    黛玉笑道:“却是高了,回去让惠兰量了新尺寸给我才好。”

    逢春笑:“姐姐日里闲了无事看书逛园子跟姐妹们玩一会就是了,费这些心做什么,究竟也穿不了几回。”

    黛玉笑道:“我闲着也不过闲着,看你在外,也没法照看你的。”

    逢春忙道:“我都很好,也已大了,姐姐不必烦心外头的。”

    黛玉点头问道:“跟何先生还有通信吗?”

    林逢春笑:“一直未断的,明年要在国子监里讲一年的学,该回来一段时日再出去的。”又道:“我陪姐姐去外面看看花。”

    便命丫头们吃饭去,自己陪着黛玉出来,两人边走边聊,便至荷花池旁,自入了京,黛玉难得有与逢春同处的时候,便就同看水中荷花绽放,两人走了一阵,黛玉素知逢春怕热的,抬眼见前面一座细小石桥直通对岸松林,便笑:“那边凉快,咱们去那边坐着说话。”逢春便跟着去了。

    进了林子,果是清凉,便向树下石桌坐了,不及说话,便见林子里孤身走来一个青年,黛玉背对着,未看着,逢春已站起来,行前一步越过黛玉站住了,拱手道:“张大哥。”

    对面也拱手回礼道:“林兄弟。”又朝黛玉行礼道:“林妹妹。”

    黛玉万福道:“张公子。”抬眼望去,正是见过的青衣男子,此时换了一身月白的袍子,脚蹬皂靴,头上换了青玉簪,眉目端正,琼鼻薄唇,颈上一丝饰物也无,独腰间配着一块青玉双鱼佩并一个五彩绣花香囊,便觉与幼时大是不同,又兼定了亲事,更觉羞窘,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便听得张钰道:“林兄弟,多时不见,可见清瘦了。”

    林逢春道:“多谢张大哥挂念,张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钰道:“山上凉爽,月前便在这寺里读书。不想能与林兄弟、林妹妹能在此相见,真是有幸。听说林妹妹近日咳嗽,可好些了?”

    黛玉心道,他怎知我上月咳嗽了,他这香囊好生眼熟,口中道:“多谢张大哥挂念,已大好了。”

    张钰笑道:“妹妹在园子里不得出来,定然闷的慌,我近日得了两本杂记,给妹妹送去,看了也好解解闷。”

    逢春听了这无赖一般的话,看了他一眼,忍了气道:“我们寺里还有法事,就先行了,张大哥见谅!”转身与黛玉便要回寺里去。

    张钰忙在后道:“恰是近日与寺里和尚说法,抄了好些的经书,待会儿打发墨童送过去。我既赶上林大人的日子,自然尽我的心,也跪半日经去。”又与黛玉道:“妹妹也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身子的好。”

    逢春无奈,只待一同往庙里去,张钰便落后两步,接着与黛玉道:“妹妹看我这香囊,这原是我从一个富贵公子哥哪里赚来的,平日里都是贴身放着的,今天天气好,才舍得带出来的。”

    黛玉红了脸道:“只是看着有些旧了。”

    张钰见黛玉答话,心喜道:“我以往每年都爱逢春身上的荷包、香囊的,什么时候”

    前面逢春气急了道:“你若喜欢,我叫惠兰做个十个八个给你送去,还不快走。”便回身拉了往前去,黛玉多时不见逢春孩子气的一面,不禁一笑,张钰正要回头说话,不妨正对着黛玉盈然笑脸,不禁心里生了一个念头:“若叫她一生再无忧愁,永远这样对我笑着多好”,黛玉不防张钰猛的回头来,倒与他对了眼神,不禁收了笑,红了脸不说话了。

    及至到了寺前,黛玉回院子净手换衣服,逢春便陪着张钰在外石桌坐了,砚台倒了茶来。

    逢春道:“张大哥素日老成的人,怎么今日这样不提防。”

    张钰见了黛玉,正是心得意满,笑道:“我难道连我未婚妻子都不能见了?再者,若不是我再三求你,你却连见我都不肯,我也不能出此下策,亏的叫我等着了。”

    逢春冷笑道:“等着了?你没在那府里找了人盯着?没早得了信?”

    张钰道:“你也可怜可怜我吧!为着林妹妹,事没定呢就被我爹好一顿打,足有一个月没从床上下来,好容易林大人应了,你们也来了京,妹妹不出门子,我纵有千般法万般计,也是无可奈何,好容易我见一面,你就给脸色,就差转头就走了,统共我说了有三句话没有?”

    逢春道:“你还用的着说话?这香囊哪儿来的?偏今日还把玉佩也带上了,那程日兴怎么进去的?容易出的来的?当我不知道你做的事呢。”

    张钰道:“这你莫冤枉了我,这香囊,原是我偶然应了一个席,在席间从宝玉手上赢来的,那程日兴,是自己犯了官司,与我什么想干?”

    逢春道:“你每年想我身上的香囊荷包,难道还认不出这针线来,也罢了,本就是旧年姐姐做的,难为宝玉贴身带着,也能被你见着了。那程日兴的美人,如今不在你庄子上?还瞒我呢?”

    张钰笑道:“我知道你知道。我还告诉你,何止这个,我还有一把题诗的扇子没带来,那小子敢觊觎我的人,我再不出手,没得养的他肥了胆子,若不是怕闹大了扯出我了又挨老爹的打,看我饶得了他吗?他那顿打怎么样?听说你二舅舅下手不轻,高兴的我多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再有那程日兴,不知听了些什么,满嘴里胡沁,不教训了等什么。若是正经的,也不能被我抓了错处。”

    逢春道:“那是我外祖母家,宝玉表哥差点被打死了,你下手太重了。”

    张钰道:“我不过找人给忠顺王府通了个信,那小子倒霉罢了,再说程日兴我不过吓吓他,若求到你舅舅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逢春道:“怪不得何大哥说你现在两面派的紧,也该叫义父看看他常夸的老实人才是。”

    张钰道:“这话说的,我自然是老实的,只是我老实找你去了,你又不肯见我,可不待我自己想主意吗?私下编排我的人,还叫我听见了,打一顿算少的,我大事做不来,小事还是能做的。等进了门,我定不教她受这样委屈。你以前说我书呆脾气,我也都改了,你看,今日妹妹就跟我多说了好几句话了,若是能再得一个荷包,我再待上半个月,也愿意。我就说那簪子合适,不知道配个镯子妹妹喜不喜欢。”

    逢春只气的了不得,但见黛玉出来了,也只能罢了,剩下的事情倒是平常,焚了经书,踏实的行了礼,但有人在,张钰都恭敬严谨,不苟言笑,那经书也能看出确实经心了的,跪了半日经,又送了他二人下山,张钰便命墨童也收拾了家去。

    墨童问:“爷不跟太太说要在山上读一个月的书,怎么这时候就回去了。”

    张钰道:“学问该是张弛又道,不能一味的苦学,现在正是该回家去的时候。”

    墨童道:“这可奇了,爷难道是为了静心来的,这半月单写经书了。”

    张钰笑道:“正是为了静心来的,静了心好考试去了。”

    说话间墨童收拾东西,张钰便将佩玉、香囊摘了,放进匣子里,另换了配饰带上,便也带了人回府里去,先去见了郑老太君,问了安,方去见母亲崔夫人,正逢长嫂杜氏在陪着说笑,问安毕,便有丫头报说老太爷、老爷、大爷回来了,崔夫人等忙迎出去,见礼毕,父子同去书房,崔夫人便带着杜氏,安置晚饭不提。

    三人去了书房,张斐扶着父亲坐了,张太傅道:“你也坐吧,留孩子们服侍吧!”张斐方在侧坐了,张璟、张钰侍立在旁,听祖父、父亲谈论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