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沉香破 > 第二十章 :更谁知,命运藏玄机
    第二十章:更谁知,命运藏玄机

    桑菱说道:“朝廷这次是痛下决心,决定铲除锦州城的这颗毒瘤,王爷也一直亲力亲为,所以五毒教分布在各处的巢穴,被铲除了不少,不过那些漏网之鱼仍在,如果他们卷土重来,对于锦州城来说,那又是一场灾难。”

    杜若锦点头,虽然与自己的判断相差无几,可是仍然心惊。

    桑菱借着问高墨言的动向与杜若锦调侃了几句,杜若锦心知肚明,随即辞别回到了高家。

    杜若锦将自己闷在屋子里,思前想后,决定将残歌叫进房里,避开绿意,低低嘱咐了几句,残歌随即离去,面容凝重。

    到了晚间,杜若锦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头脑中突然映出来高美景绝望而悲伤的面容,杜若锦当即快步离开墨言堂,奔向美景阁。

    及近美景阁,杜若锦小心的走近,突然听到高美景说道:“天凉了,我为你温了一壶酒,我们两个喝一杯,你走了以后,我也会念着今天的。”

    杜若锦没有听到人应话,却听见有酒入杯的声音,然后又听见高美景说道:“人有很多种命运,我的命运便是情痴,今生痴情只一人,便是你,你就是我命中的情煞,我总在想,如果没有那次相遇,我会不会就不会喜欢上你?其实,命里注定的,总归是相遇的,我,高美景,你,楚惜刀,我们注定有这一番情爱纠葛。”

    说到这里,杜若锦再明白不过了,随即一把推开了房门。

    杜若锦推开房门之际,便见高美景与楚惜刀正要举杯入口,杜若锦疾步上前,将高美景的酒杯打翻落地,洒落在地上的酒嘶嘶作响。

    楚惜刀脸上勃然变色,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咬牙说道:“我刚才几乎就要信了你……”

    高美景漆白的一张脸,露出诡异而绝望的深情,慢慢说道:“你以为我要害你吗?”

    说吧,抓过楚惜刀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举至楚惜刀面前,悲戚笑道:“你看,你看,我喝了你的这杯酒,如今,你可是放心了?”

    杜若锦有些不忍,缓缓对楚惜刀说道:“她只是想死在你的怀里,了却她的夙愿,她肯为了你去死,又怎么会加害于你?”

    楚惜刀不是不触动的,伸出去的手想要去轻抚高美景的脸颊,刚要触及便将手无奈的伸回,说道:“何苦要做这样的傻事?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未相遇,人生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遗忘。”

    高美景绝望闭目,轻轻摇头,说道:“已经太晚了,我可以遗忘任何事,唯独遗忘你却不能。”

    杜若锦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还是劝了一句:“楚惜刀,如果你心里有几分感动,就当为了她,留在她的身边。你如果就这样离开,她肯定生不如死,还不如让她死在你的怀里来的痛快。”

    楚惜刀背转过身子,沉声说道:“我办不到。明晨,将是我人生决战,或许我会此生遗憾而死,或许我会潜匿而去……”

    杜若锦失声道:“你一定要那么做吗?置锦州城的百姓性命不顾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楚惜刀,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或者,你带美景走吧,远远得离开这里……”

    楚惜刀打断她,眼神中多了几分阴狠,冷哼一声,说道:“我楚惜刀岂能为儿女私情,将大业罔顾?”说罢,迅速出手将高美景的身上点了一下,高美景随即晕死过去,躺倒在了椅塌上。

    杜若锦惊呼:“你,你……”

    “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或许她该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楚惜刀边说着话边往杜若锦身边走去。

    杜若锦惊恐得往后退着,不知道楚惜刀要做什么,此刻,杜若锦后悔莫及,自己怎么又掺和进他们两个的事情呢?这个楚惜刀变化莫测,自己要如何应对呢?

    楚惜刀出手点了杜若锦的穴位,杜若锦霎时动弹不得,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明白自己是被他点了哑穴。杜若锦怒瞪着楚惜刀,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一口。

    楚惜刀没有直视杜若锦的眼睛,只是低低说道:“明天,我或许会死。”说罢,又朝高美景那边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她对我痴情一片,我怎会不知?只是我此生注定要浪迹天涯,怎能负担起一个女人的深情?是我负了她,如果明天我有什么不测,记得帮我劝她。”

    杜若锦眼神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不停的眨眼,示意他给自己解穴。

    只见楚惜刀伸出手将杜若锦的眼神轻轻遮住,俯身过来在脸颊边嗅了嗅一下,随即低语:“我可以被一个女人的深情打动,同样也会被另一个女人所吸引,我得不到你,也决计不会去毁了你,这些话就当是我的告别,或许是死的离别。”

    说罢立即起身,不再看杜若锦一眼,走至高美景的身旁,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塞到她的手中,随即走出房门。

    杜若锦眼睁睁得看着楚惜刀离去,却唤不住他,急得脸色通红。

    待到天色发亮,杜若锦的手脚才恢复了知觉,慢慢活动了一下,麻木不已。转过看去,高美景也渐渐醒了过来,注意到自己手里的玉佩,悲从中来。

    “他还是走了。”高美景似是对杜若锦说,也似是对自己说。

    杜若锦沉吟许久,才说道:“他不会成功的。”

    高美景没有接话,手里仍旧紧紧抓着那枚玉佩失神,低声说道:“我知道。”

    当高美景将楚惜刀要与锦州城官兵展开一场恶战的时候,杜若锦就想要怎么样阻止。不过,还是当找到桑菱,与桑菱谈过后才下定了决心。

    杜若锦手里还留着,当日让绿意手抄的那份五毒教名册,藏在窗幔挂钩下的绣囊里,杜若锦支开绿意,将残歌叫进房里,让残歌带着那份名册面呈锦亲王。

    所以,如果料定无错的话,锦亲王根据名册,应该将一些头目控制起来,剩下那些喽啰自然就会束手就擒,所以,楚惜刀此行,必定是无功难返,如此一来,是否能全身而退,就很难说了。

    杜若锦走出美景阁的时候,轻言:“他或许会死。”

    “我知道。”

    “他或许会活着回来接你。”

    “我知道。” “我已经将名册交给了锦亲王,所以他此行必败。”

    高美景面无表情,低低应道:“我也不想他成为众矢之的。”

    杜若锦从美景阁出来后,直接回到墨言堂,绿意已经急得欲发疯,要不是残歌强劝,说不定早去大夫人那里说了。

    杜若锦看起来似乎是疲惫不已,让绿意给自己打了水洗脸,吩咐残歌出去探听一下消息,自己便和衣躺在了床榻上歇着了。

    没过多久,残歌便从府外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既在杜若锦的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楚惜刀败了。

    楚惜刀被擒。

    原来,当残歌将名册送到之时,锦亲王也得到消息,说五毒教会祸乱锦州城,正苦于无良策防范时,杜若锦提供的名册无异于雪中送炭。锦亲王根据名册,迅速将各堂头目控制住,又将那些小喽啰抓获,剩下一些乌合之众四处逃窜。

    当楚惜刀在约定地点看不到各头领,便知道大势已去,灰心之际被锦亲王部下生擒,押入大牢,择日审讯。

    杜若锦吩咐绿意去看着高美景,不要让她有轻生的念头。

    过了午,杜若锦带着残歌去了锦亲王府。

    锦亲王和桑菱,还有锦州城将领在议事,听到杜若锦前来,锦亲王当即迎了出来,笑道:“好,你今天不来,明日我也要在锦亲王府设宴款待你。”

    桑菱从锦亲王后面绕过身来,挽住杜若锦的胳膊,笑道:“这个自然,别说王爷会盛情款待,即便是皇上,也会褒奖你的。”

    杜若锦慌忙推辞,与众人闲话了几句。杜若锦提出要与锦亲王借一步说话,桑菱等人纷纷告辞。

    进到书房,锦亲王便说道:“你献出名册,将一场浩劫拦截,救了那么人的性命,我一定会向皇上如实禀报,到时候赏赐决计少不了你的。”

    杜若锦强自笑了几声,勉强之极,说道:“王爷,我不要赏赐,我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

    锦亲王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放楚惜刀一条生路。”

    “那不可能,五毒教危害一方,皇上早就想铲除了,如今既已将他抓获,又怎么可能纵虎归山呢?”锦亲王不假思索的回道。

    “难道他就必须死?”

    “是。”

    杜若锦陷入沉默之中,要想救出楚惜刀,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想要救他?”

    “不,我只是想让他死在我的手下。”杜若锦还是决定孤注一掷,于是继续说道:“既然不能将他救出,那么我要他死在我的手上,不知道王爷肯否答应。”

    锦亲王沉吟许久,说道:“他总归免不了一死。我答应你就是了。”

    杜若锦惊喜,可是随即眼神中的明亮也黯然下来,即便锦亲王答应了又如何,她还是找不到救楚惜刀的办法。

    杜若锦回到高家,直接去了美景阁,或许高美景还不知楚惜刀的消息,听见绿意说高美景一日都在发呆,滴水不进。

    杜若锦神色凝重,掂量着是否将楚惜刀被擒的事告诉高美景,便听见高美景问道:“他死了,是吗?”

    “不,没有死。”

    高美景随即抬头,眼神中陡然闪出欣喜的火花,抓着杜若锦的手,说道:“他在哪里?他现在人在哪里?”

    杜若锦简单得将事情一说,安抚高美景不要着急,又在高美景耳边低语了几句才离开。

    出了美景阁,杜若锦没有回墨言堂,而是去找高墨言,不过高墨言此刻并不在房中,杜若锦推门进去,等在屋内。

    杜若锦看见高墨言的床头上,放着一个小泥人,杜若锦觉得眼熟,猛然想起,这是高墨言给自己做的小泥人,而自己揣在怀里,在去妙真山出游那日坠落山崖,想必高墨言也是下到谷底时捡到了带了回来。

    杜若锦拿着这个小泥人把玩着,不多一会,便见高墨言从外边回来。

    “我来找你要一样东西。”杜若锦不等高墨言发问,便先开口。

    高墨言起初是讶异,在听到杜若锦的话时,更加有些纳闷,问道:“什么东西?”  

    接下来几天,杜若锦都在等着楚惜刀开堂问审的消息,不时让绿意去一趟美景阁看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高美景,耳边还是高美景平静的声音:“大不了我就随他去了,他三更死,我就不会五更亡。”

    到了夜间,绿意匆匆来说,高美景不见了,二夫人满府里找遍了,也没找到。高家上下人心惶惶,先是柳氏死了,二小姐又突然失踪了……

    次日,杜若锦易装带着残歌去了府衙。

    楚惜刀已经经过堂审,定为秋后处斩。在锦亲王的安排下,杜若锦扮成一名随从,跟着张总管进了大牢,见到了楚惜刀。

    楚惜刀似乎对于杜若锦的到来,并无惊异,只是看了她几眼,没有说话,似是精神涣散,备受打击的模样。

    杜若锦说道:“名册是我交给锦亲王的。”  

    楚惜刀心灰意冷的一笑,说道:“自然是你,拿过名册的只有你们两个人,美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秋后就要处斩了?你难道不后悔昨夜美景曾对你的哀求?如果你答应带着她离开,说不定你们已经远走高飞。”  

    “我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昨夜之前,对她有过一分的好。”楚惜刀说完,长舒一口气,苦笑不已:“替我好好宽慰她,不要做傻事。”

    杜若锦看到楚惜刀的手扶在铁栏杆上,随即用手覆上去,望着他坚定说道:“其实,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如果你对她有过一份怜惜,你想补偿她,那么就请信我……”

    杜若锦未等话说完,便听见张总管低声催促的声音,未免人生疑。杜若锦只好用力抓了抓楚惜刀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直到楚惜刀缓缓点点了头才暗叹走开。

    杜若锦正要回府,便听张总管拦着说道:“二少奶奶,王爷有请。”

    杜若锦只好带着残歌去了锦亲王府,因为有些焦虑不安,所以对锦亲王的话屡屡应对得驴唇不对马嘴。

    “你有心事?”锦亲王轻摇手中玉扇,缓缓问道。

    杜若锦慌忙抬头,勉强笑道:“没有,没有……”

    不一会,张总管从外面进来,说道:“禀告王爷,张贵刚才得到消息,关在大牢里的重犯楚惜刀暴毙了。”

    杜若锦大惊失色,惊呼道:“王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是你怕我想要救出楚惜刀,所以才提前下令处决了他?”

    锦亲王对杜若锦的话不以为然,淡然说道:“一切自有命数,我只要做到不介入便是对得起他了,不是吗?”

    杜若锦倏地站起身来,转身欲往外走:“那么,他的尸身,总可以交给我吧?”

    “那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锦亲王的话别有深意,杜若锦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转过扫了眼依言而去的张总管,焦急不安。

    身后,锦亲王说道:“记得,明日皇上会有封赏,在高家。”

    杜若锦没有回身,出了书房,径直离开了王府,带着残歌来到大牢前,那里早已备好马车。张总管将楚惜刀的尸身带出,就被残歌扔进了车厢里,马车疾驰而去。

    残歌将马车赶得极快,杜若锦坐在车厢里,楚惜刀的尸体就在旁边,杜若锦瑟缩着用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察觉不到半点气息,不禁吓得将身子往车厢里移了移,吩咐残歌将马车赶得快一点。

    出了城,直奔十里外长亭,杜若锦一路手心汗湿,恐慌不已。

    许久,残歌才将马车停下,扶着杜若锦从马车上跳下来。杜若锦左右张望之际,便听见有人喊道:“二嫂,我在这里。”

    杜若锦松了口气,闻声望去,只见高美景从暗处走了出去,穿着布衣布裙,挽着一个小包裹,像极了一个小媳妇,不禁有些失笑。

    高美景见到杜若锦便着急问道:“他呢?他人呢?在哪里?”

    杜若锦朝车厢方向努努嘴,高美景当即扑了过去,掀开车厢帘,钻进了车厢,看见楚惜刀的尸体,当即痛哭起来:“他死了吗?他是真的死了吗?”

    杜若锦也有些迷茫,说道:“我从你二哥那里,拿来这药丸的时候,他明明说,服下这药,三个时辰左右就会醒来。从我出大牢到现在,算来也有三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醒呢?难道……”

    高美景扑在楚惜刀的身上,抱着他痛哭流涕,失声喊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不央求二嫂救你,哪怕是秋后处决,也不至于害你早死。”

    突然,楚惜刀闷哼一声,将高美景抱了个满怀转身压在身下,状似不满得说道:“你这个女人,真呱噪,以后跟着我,不准这样又哭又闹的。”

    高美景难以置信得看着楚惜刀醒来,又听见楚惜刀的话,惊喜之下,哭的更大声了,直让楚惜刀皱眉。

    杜若锦倚在车厢内,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车厢,对里面的人说道:“你们走吧,别管是浪迹天涯,还是隐居世外,总算是有希望了。”

    楚惜刀扶着高美景下了马车,走至杜若锦身前,说道:“是否我该说声谢谢?”

    杜若锦有些不自然得笑道:“如果不是我将名册交给锦亲王,说不定你不会败。”

    楚惜刀表情凝重,回头望了高美景一眼说道:“在大牢里的那几日,让我反思了很多,或者没有你交出名册,我不知道又会枉害多少男儿牺牲,出多少祸事来,他们都是无辜的。”

    高美景走过来,挽住杜若锦的手,由衷说道:“二嫂,美景念你大恩,今生永不相忘。烦请你回去,知会我娘和三哥一生,就说我这辈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让他们勿以我为念,好自珍重。”

    杜若锦点点头,退了几步,远远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不禁心口一块大石落了地,或许这才是尘埃落定后的轻松吧。

    转头望向残歌,觉得残歌的表情很奇怪,未等出声,便听见残歌说道:“将马车送给他们用了,我们要如何回城?我是可以走回去的,这里离城十里,你能行吗?”

    杜若锦苦笑:“我回城只不过十里,他们此去却不止千里……”

    残歌轻叹,说道:“可是,人生很多时候,跨出一步,却比走万里路来还要困难。”

    正当杜若锦压抑残歌小小年纪,竟说出这等富含禅机的来时,远远看见回城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忽的在杜若锦和残歌前面停下,赶车之人却是张总管。

    杜若锦顿时有些提心吊胆起来,就听见张总管说道:“王爷要我接二少奶奶,请二少奶奶上车,明天皇上会派钦差到高家封赏,二少奶奶还是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杜若锦和残歌上了马车,杜若锦心里明白,锦亲王既然派来张总管接自己回城,便定然已经知道楚惜刀没有死,自己在王府演绎的那一幕,他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既然锦亲王不挑破这件事,杜若锦自然只能当做是两人心照不宣了。

    回城路上,杜若锦还在惦记,到底要如何将高美景的消息,婉转的告诉二夫人和高纸渲,等回到高家,便知自己又料错了一步。

    前些日子,张妈在美景阁发现楚惜刀的存在,现在高美景又无故失踪,自然高府上下均以为高美景随人私奔了。

    高步青勃然大怒,喝骂大夫人为什么没有将此事告诉自己,好加以防范。大夫人也有些委屈,她当时只不过是想做好人,顺便捏住二夫人的把柄,现在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随即狠狠瞪了二夫人几眼。

    二夫人只是哭个不停,高纸渲有些不忍,将她扶回房去了,临走时,高纸渲看了杜若锦几眼,似是有话要问,杜若锦迅速转移视线,不回应他。

    杜若锦的到来,令满座的人都有些局促。

    文谦抚着小腹,慢条斯理得说道:“弟妹,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真没有想到,你竟然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教有瓜葛,手里还握着名册,你可真是了不起呀。”

    杜若锦不是听不懂话里的挑衅,不过她懒得去跟文谦争辩,转头去看高墨言,高墨言的眼神阴郁,探究得看着杜若锦不语。

    大夫人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对于咱们高家来讲,都是难得的殊荣。”

    众人闲话了几句,纷纷散了去。

    杜若锦回到墨言堂,未曾歇上一歇,便见高墨言进来,绿意识趣得躲了开去。

    高墨言径直来到她的身前,说道:“名册为什么会在你手里?究竟是何时落到你手上的?”

    杜若锦慢慢回忆,似是当日在妙真寺,楚惜刀刺杀锦亲王未果,反而误伤了自己之后的事情了。未等杜若锦开口,便听见高墨言沉声说道:“你该知道,我与他不是深仇就是大恨,你还与他频频来往?杜沉香,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我,我只不过是想帮……”

    高墨言冷笑道:“你只不过想帮他对付我吗?”

    杜若锦有些生气,不悦得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可曾做过一件害你的事?”

    “那你说,你从我这里拿那枚药丸,做什么去了?”高墨言逼问着杜若锦。

    杜若锦咬住嘴唇答不出来,心道,过几日,过几日我一定告诉你。

    可是,高墨言明显是在冷笑,低哑着嗓子说道:“杜沉香,是我太纵容你了吗?我以为,我守在你的身边,即便是默然,也会弥补曾经那两年的过失,可是,可是……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要了你,这样你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了?”

    高墨言带有侵袭性得俯下身子,杜若锦拼命后仰着,嘴里慌乱说道:“冷静,冷静,你听我说……”

    “晚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了,或许,我该做我早已该做的事情。”高墨言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却越来越清晰,响在杜若锦的耳边。

    “高墨言,我们这样相处不是很好吗?相见淡然,相处平静。你如果想要……你也可以再娶妾呀,或者我可以把我的名分让给她,总之怎么样都可以。”杜若锦急得有些口不择言。

    果然,高墨言的脸色再度黯沉下去,轻咬杜若锦的耳珠,说道:“你还是想要逃?如果今夜,你成了我的女人,你还要继续逃吗?告诉我……”

    “高墨言,我们之间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你不能这么逼我。”

    “我这就算是逼你了?杜沉香,你好过分,对我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连我的亲近也扣上这样的恶名?”

    “高墨言,你松开我,我们好好谈。”

    “或许我是该逼你了,不逼你,你永远不会向我的身边走近一步,而我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你,那样的苦,你不懂。”

    “高墨言,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你明知道我无力反抗。”

    “我要的不是你的无力反抗,而是你情不自禁的回应,沉香,这一刻对于我来说,太过于重要,你不要说话,静静得就好,我会给你我的一切,温热有力,还有更多,只要你想要……”

    高墨言的话让杜若锦面红心跳,那仅存的理智在那一刻做着无谓的挣扎,难道是压抑太多的渴望在作怪吗?

    杜若锦用手去推他,后仰的身子无处着力,情急之下抱住了高墨言的脖子,高墨言眼底闪烁出炙热的火花,漆黑的眸子倒射出一汪深情。

    或许是这夜太黑,迷失了人的双眼,或许是这夜浓郁,撩动了人的春情,总之,高墨言环抱住杜若锦,在她的耳边轻吻,深情而专注,手也一寸寸往杜若锦的胸口蚕食着。

    杜若锦耳边异样传来,麻酥不已,缩了缩肩膀,仿佛是在高墨言的怀抱中寻找更舒服的姿势,高墨言的吻顺着杜若锦的脸颊,来到了她的唇边……

    杜若锦的身子酥酥软软,被高墨言吻得晕头转向一般,身子也随着高墨言的手的撩动,慢慢有了渴求,两人的身子仿佛又近了些,贴得紧密不分,杜若锦下意识的抓着高墨言的手,似是在推拒,似乎又是往自己身上按去,轻轻扭动的身子让两个人的气场迅速火热了起来。

    杜若锦被身体里尘封已久的渴望挑动,再也忍耐不住那股诱引,狠了心放弃抵御高墨言对自己身体的撩拨,杜若锦慢慢劝服自己,终于伸出手臂揽住高墨言的脖子,想要倾情回应他。

    杜若锦呢喃道:“高墨言,今夜你是主角……”

    “高墨言,这夜是属于你的……”

    “墨言,如果可以,我想要得是更多……”

    高墨言只是不语,却在杜若锦的鼓励下,吻从杜若锦的唇,落到了她的脖颈间,用手指挑开她胸前的扣,吻慢慢落到了杜若锦的胸前,细密而轻柔。

    杜若锦察觉到高墨言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揉捏着,另一只手去挑她的扣子,杜若锦慌忙抓住他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前,轻缓说道:“高墨言,似乎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有些怕。”

    高墨言直视杜若锦的眼睛后,在她的肩膀上深吻轻咬,说道:“难道我刚才的举动还没有让你准备好?杜沉香,你撒谎,你的身体明明很想要。”

    杜若锦轻轻呻吟了一声,唇边微细的“啊”被高墨言捕捉道,覆上她轻柔的唇。

    房间里,一时旖旎春色,轻哼微吟,伴着两个人越来越沉的气息,渐渐迷醉。

    杜若锦的手推着高墨言,做着无谓的挣扎,仿佛这样做,才可以将她内心里的羞赧掩饰。

    夜色渐浓,窗外是谁的箫声传来,缠绵悠长,却伴着多少无尽的悲伤爱恋?那曲曲悲歌,都似人生不满的结局,谁曾完美得走过人世?谁曾拥有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不了情?

    杜若锦慢慢醒转过来一般,眼神中的渴望慢慢褪去,长舒一口气,低低说道:“高墨言,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番再……”

    “杜沉香,不要挑战再我的耐性……”高墨言在她耳边低呼,耳边的酥痒让杜若锦情不自禁躲了开去。

    杜若锦和高墨言的亲密,未及多时,便听见绿意在门外疾呼:“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老太爷病重了……”

    高墨言倏地停了手上的动作,闷哼一声,随即翻身而起,看到依旧躺在床榻上的杜若锦窃喜的眼神,不禁有些恼怒和不甘,说道:“这下你可如愿?不过,你迟早是我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高墨言说完整了整衣衫率先出了房门。

    绿意进来,看到杜若锦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模样暗笑,倒是杜若锦装模作样得起了身,佯怒瞪了绿意一眼,绿意才忍住没敢笑出声来。

    已是半夜时分,不过因为是高老太爷生病,所以各房各院的人还是聚齐了,唯一就剩下文谦没来,听说是大夫人怕文谦闪了胎特地嘱咐不要过来的。

    高步青亲自给高老太爷把脉,神情凝重,出来后低声对大夫人说道:“爹的身子怕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去开几个方子,你从外面再调两个丫鬟进来,平日里小心服侍着。徐姨娘这边,你也要留点神……”

    大夫人意会得点点头,随即环顾众人,扫了一眼圈后,将视线落在徐姨娘身上,说道:“徐姨娘,爹这些日子病了,还要有劳你多加留意费心了。”

    徐姨娘冷淡说道:“这里哪里话?老太爷病了,我自然会小心伺候,不需要旁人多言。”

    大夫人对于徐姨娘的态度诸多不屑,随即慢条斯理的说道:“徐姨娘,爹房里前些日子接二连三丢东西,你可知道是谁拿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拿的?”徐姨娘听着大夫人的话不对劲,当即反问。

    “哟,我可不敢这么说,你毕竟是爹房里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来?是谁拿的,谁心里有数。”

    大夫人阴阳怪气的话激怒了徐姨娘,她愤然起身便离开了,大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冷哼说道:“老太爷还没死,就想着将高家的东西往外扒拉,没门。”

    高老太爷平日便有宿疾,所谓医不自医就是这个道理,他连高步青开的方子都摇头不悦,总说不对症,不过煎出来的药他从不抗拒,端过来便喝。

    二夫人今日没来,杜若锦晓得她肯定是在为高美景之事伤心,于是从老太爷房里出来,便想去二夫人那边一趟,没有想到在院宅门槛处,借着昏暗的灯笼,看见徐姨娘正默默地掉眼泪。

    杜若锦想转身回避已然来不及,只好迎了上去,徐姨娘的脸色羞恼,紧忙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却没有理会杜若锦径直离开了。

    杜若锦不以为然,在这高家,唯一没有打过交道的便是徐姨娘了吧,她可不想再招惹上什么难缠的人物。

    二夫人房里仍旧还有亮光,杜若锦知道她并未睡下,索性就敲门进去了。

    二夫人见到杜若锦走进屋子里,颇有些惊讶,未等她开口相问,杜若锦就说道:“二妹要我带句话给你。”

    二夫人紧忙疾步过来,一把扯住杜若锦的衣袖,急问:“你知道美景的下落?她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府?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娘亲了吗?”

    “她说,她从未想今天这般幸福快乐过,她要你不要惦记。”

    二夫人失魂落魄得松了手,似是难以接受,不过知道美景此刻平安,她心里无论如何也还是舒坦多了。

    杜若锦从二夫人房里出来,一路都在想,楚惜刀虽不是侠客,可是武功高强,倒时候真要杀富济贫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两个人的生计应该不用担心。

    杜若锦回到墨言堂,绿意已然困意十足,杜若锦便让她先去歇下了。

    没过一会,突然听见自己房门前有剑鸣击打之音传来,杜若锦惊惧不已,隔着门斗着胆子问道:“是谁?”

    便听见残歌回道:“是我。”

    杜若锦小心得打开门,待看到与残歌对打的人之时,才没好气得喝道:“住手,给我住手。深更半夜,你们想要闹出多大动静来?”

    残歌抱剑而立,仍是一脸戒备得望着高纸渲,高纸渲手上所持不过就是一把护身的匕首,浅浅笑道:“没有想到,你如今会有一尊好门神,小小年纪竟然习得如此武艺。”

    杜若锦的手紧紧抓着门框,状似淡定得问道:“你来是为了何事?”

    高纸渲将匕首放回脚靴,走到杜若锦的房门前,笑道:“一定要我在这院中说吗?”

    杜若锦稍微侧了侧身子,高纸渲便走了进去,杜若锦看向残歌,残歌仍旧面无表情,低低说了一句话就站在院子里不动了:“我就在这守着。”

    杜若锦无奈,虚掩上门,却被高纸渲掌风袭来将门关死,只好作罢。

    其实,杜若锦不是不明白高纸渲此来何事,只不过不想先开这个口罢了。果然,就听见高纸渲问道:“美景的事,你从头至尾都是知道的吧?”

    杜若锦不语,要她如何回答呢?她何止是从头至尾知道,她还是从头至尾策划的呢。

    “你能确信那个人是美景的良人?”

    杜若锦面对这个问题之时,倒似有底气多了,说道:“如何不是?我只知道她可以为那个人生死不顾,可以将他所有的事情凌驾于自己之上。或者说,她是爱极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唯有爱,才有可能冲破一切顾忌……”

    “不要再说了,你是在指责我吗?你是在指责我没有对你用尽全力的去爱吗?”高纸渲匆忙打断杜若锦,在杜若锦的诧异中,高纸渲慢慢走近杜若锦,轻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坚定我喜欢你的决心?再说下去,我怕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

    “高纸渲,你……”杜若锦后退几步,想要解释什么。

    “不,若锦,听我说完。”高纸渲叹息,杜若锦从未见到他这般急切过,只听他无奈说道:“我喜欢你,我也一样可以为了你生死不顾,可是我无法将你的一切凌驾于个人之上,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还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那些东西,抛不下……”

    杜若锦不是没有感触,可是到底要她如何?

    “所以,明知道只要我们两个走出高家,不再有任何束缚,从此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也不能狠下心离开,”高纸渲越说越动情,上前疾步抱住杜若锦,说道,“所以,若锦,不要怀疑我的爱,如果我离开了你的身边,不要伤心,那一定是我为了使命而死,即便是死,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消失……”

    杜若锦越听越害怕,不禁有些忧心起来,从高纸渲的怀抱中努力挣脱开来,抬头正视他,认真问道:“高纸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话听起来这么像是临终遗言?”

    高纸渲苦笑一声,说道:“就当作是生离死别吧,不过,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有种莫名的恐惧袭来,杜若锦紧忙扯着高纸渲的衣袖,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还是第一次,高纸渲决然甩开杜若锦的手,走至门前,转过身看了杜若锦一眼,只不过那一眼让杜若锦心都要碎了,她奔至门前,高纸渲身影已经远去,孤独悲凉,似是一座渐行渐远的孤石,承载的不是沧桑,而是寂寞。

    一夜未曾安睡,辗转反侧于高纸渲那令人难解又让人心碎的话语。

    第二天一早,大夫人便派张妈过来侍候,务必要将杜若锦妆扮得妥妥当当,好迎接今天的封赏。

    杜若锦掩不住的困意,脸色也有些白,绿意便多施了一点粉,轻轻匀上半点胭脂,才让脸色红润起来。

    杜若锦有些无奈,说道:“绿意,我只不过一会接个赏,又不是要去选美,不必费这些事了。”

    这话听了张妈都不依,说道:“二少奶奶此言差矣。所谓见圣旨如见皇上本人,二少奶奶又怎能君前失礼呢?”

    杜若锦苦笑,只要仍两人折腾,两个人一合计,竟让杜若锦换了三件衣服才定下究竟要穿哪一套。

    不多时,就听说,宫里的人来了,张妈和绿意扶着杜若锦匆匆赶往正厅,高家上下无不伏地而跪,神情恭敬,就连有身孕的文谦也在列。

    有名公公手持圣旨,尖声尖气念道:“元熙朝兴,皇帝诏曰,今高家杜氏品端贤良,德厚恭礼,封赏玉如意一枚 翡翠玉镯一对 天蚕丝绸四匹 黄金一千两,封号沉香娘子,钦此。”

    念罢,那名公公又高声说道:“沉香娘子,接旨吧。”

    杜若锦有些云山雾罩,接过圣旨后犹自不信。见那名公公还站在那里不动,杜若锦也明白是等着要赏钱呢,正要打发绿意回去取,就见高步青走近那名公公,塞给他一张银票,说道:“有劳公公了。”

    那名公公接到银票,马上换上笑脸,说道:“哪里话,这也是高家大喜呀,皇上给高御医儿媳沉香娘子的封号,那可是本朝历来从未有过的,可见皇上对高家的看重。”

    高步青与那位公公寒暄了几句,才将之送出,送走了宫里来的人,高家的人才觉得松活了些。

    杜若锦仍然对于沉香娘子这个封号反应不过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吗?

    杜若锦环顾众人,突然发现,高纸渲并不在其中。倒是二夫人眼睛红肿,站在大夫人身后默不出声。

    大夫人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对高步青笑道:“老爷,咱们高家似乎转运了,先是文谦有了喜,现在沉香又被皇上封为沉香娘子……”

    杜若锦有些不自然得牵着嘴角一笑,这是大夫人第一次唤自己沉香,可是却让杜若锦有些吃不住劲。

    待到众人散了去,杜若锦带着绿意回房之时,才从绿意嘴里知道“娘子”这一封号的来历。

    相传,本朝开朝年间,皇上微服出巡,路遇乱臣贼子刺杀,众侍卫战亡,民间有位妇人让自己的夫君冒充皇上声东击西,从而掩护皇上回到皇宫,可是那位妇人的夫君却被杀死。皇上为感谢那位妇人救驾有功,册封其为娘子,享五品俸禄。此后,一十六代君主,每位君主都会册封一位娘子,每位娘子都是极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

    说到这里,杜若锦也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不小心竟也成了娘子,说不出到底是喜是忧,只觉得像自己这般来历的人,不该曝光于天下。

    一时之间,锦州城内轰动,都在风传高家二少奶奶从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直到被皇上册封为沉香娘子,到底是如何的有造化。

    杜若锦却发现,自己在高家的地位微妙了起来。那一千两黄金,杜若锦除了打点了一圈下人,然后全数存入了钱庄,又让绿意兑换了一些碎银和小额银票,总算是不愁花销了。

    杜若锦甚至还开玩笑得对绿意说道:“绿意,我现在手头宽裕了,到时候给你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不成问题。你如果看上哪一个好儿郎,尽管开口,有我沉香娘子替你做媒。”

    绿意羞红了脸,低声说道:“哪里就有个娘子的样子,就知道取笑人家。”

    杜若锦却有些失笑,娘子到底该是什么样子?享五品俸禄?杜若锦突然记起,圣旨上只是册封了杜若锦,却根本没有提什么五品俸禄之事。

    杜若锦带着残歌和绿意出府,想替两人多置办几身新衣,去了周裁缝那里给残歌和绿意量了尺寸选了布料,出了云衣布庄,杜若锦想去上次和桑菱喝酒的茶楼小坐,因为那里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杜若锦点了几样茶果,那小二却莫名殷勤,忙前忙后侍候,令杜若锦哭笑不得,打发了几块碎银才作罢。

    杜若锦闲闲散散得吃着茶果,有意无意往对面的怡红楼望去,绿意不知杜若锦的心事,说道:“绿意听说,三少爷就是总爱往这个怡红楼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少诱人的姑娘在呢,可惜了三少爷一表人才,甘心做个浪荡公子,如今二小姐不见了,二夫人就指着三少爷,他再不争口气,二夫人还有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