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误失尘 > 第二十章 病房女仆
    痛骂哥们女朋友后的田禹像是持着正义之剑的天使,刺伤刺破所有自己认为的全部黑暗。带着刚刚能道德果腹的骄傲,田禹把陈一晴描述成毫无人性的女魔头,讲给单双燕听,希望得到单双燕一致的价值观。

    单双燕听了田禹让陈一晴过来看他的事,猛的推了一把田禹,怒骂道:“你是不是有病?那你说你留下来照顾祁容尘啊,你们今天就留下程心迪照顾他,再说事出有因,程心迪照看他是应该,你也不能让陈一晴去碰个照面,这谁他娘的扛得住?你他丫的是真没脑子!”

    田禹这才想起并不只是祁容尘差点被冻僵才住的院,在此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才一幕幕在眼前飘过。

    单双燕倔强地快速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再次指着田禹说:“田禹,你永远都是这么自我的一个人!”

    单双燕怒不可遏离开,留下木讷的田禹。

    陈一晴又坐上返回大原的校车,泪雨婆娑,流着泪去,流着泪回,陈一晴突觉得自己像一只无可救药的小丑,频繁地徘徊在祁容尘和曹毅身边,一开始只是感觉不轻松,可这一来二去,想到这样两个人都十分反感。

    陈一晴回到宿舍,拖着疲惫的身体,昏睡过去。

    程心迪高冷外表下藏着一颗有趣而善良的内心,祁容尘说什么她都愿意去听,在病房里,程心迪更像是重金请来的私人医生。祁容尘也渐渐打开心内的种种芥蒂,从自己和陈一晴如何确立关系到两个人在正月十五的烟花晚会中如何许愿,都特别兴奋地和程心迪讲起。

    “哇,你们当时就那么浪漫了?”程心迪羡慕地说。

    “是啊,当时还是一起高中补习,正月十五看到绚烂的烟花,我们都闭上眼睛许了愿望。当时,我的愿望里就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我笃定我们能结婚,好好的过一辈子,我们双方的家庭都能和睦,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能健康。”说到这里,祁容尘有些难过,低着头叹了口气,“诶,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总是有一些阻力格挡着我,我感觉很吃力,我们无法敞开心扉去谈,甚至不如一些身边的朋友。图书馆那件事发生以后,实话告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我的任何解释,但我宁愿为她去死。”

    程心迪看着情绪激动的祁容尘,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半开玩笑地打断他对感情的复盘,说:“诶呦,其实我很佩服你们,现在看来,和我分手那位,也根本不爱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爱我的事情,之后你可以教教我,怎样才算是男生喜欢女生,我可不能再上当。”

    祁容尘看着程心迪,一身的黑色,十分干练,心想人家也有伤心事,境况也不比自己好,一个男人每天这副模样,显得有些矫情,就岔开话题,聊了会儿天气,下午就快过去。

    输了整整一天的液体,两公斤白色的氨基酸袋子全部融入血液,又换了一瓶不大不小的黄色袋子,护士说是钾离子,还得慢点输,祁容尘觉得有些热,一掀被子,骨骼肌迅速颤动,起身就要上厕所。

    脚一落地,就踩了个空,软不拉几地单膝跪在地上。

    程心迪忙绕过病床扶他,问:“怎么了?你要干嘛去?”

    “我,我想上厕所。”祁容尘觉得有些尴尬。

    “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貌似不行吧,输这么一天的液体,你可能连这个药品都拿不动,我跟你去。”程心迪说着就卸下药品,高举起来。

    “我还是自己去。”祁容尘正准备去夺过药瓶,程心迪往后往高的举,却因为没站稳,一下连同嘴巴和牙齿磕在钢床上。

    程心迪赶忙再次扶他起来,强拽着祁容尘扎针地小臂往男厕走。

    在男厕门口,程心迪大喊:“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停了一会儿似乎没人回应,程心迪带祁容尘进了男厕。

    “你帮我开下这个门,我自己看能不能挂哪里,你就出去吧,这太不合适了!”祁容尘强调道。

    程心迪打开小隔间的门,里面的墙壁也都是光滑的瓷砖。程心迪说:“诶呦,你赶紧的吧,我就在门外面给你举着,你总得有个手那啥啊!”说完程心迪一下脸就红了。

    出于生理性的急迫性,祁容尘没有多摆脱,走进去,输液的塑料管夹在门口,虚掩着的厕所房门内,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可能也是卧床时间过久的缘故,祁容尘如厕的时间有些长,程心迪光是换手举药瓶就进行了3次。

    终于结束了,祁容尘半脸尴尬,半脸轻松。出门两人都低头不好意思看对方一眼。最后还是祁容尘打破了默许的规则,看了程心迪一眼,程心迪白净的脸颊泛起一丝粉红,搂了搂头发,瞳孔有些许的放大,游离的眼神像是在逃避。

    “谢谢你,程心迪。实不相瞒,因为你之前和鬼脚七走的很近,我甚至一度讨厌你,现在我发现我是狭隘的,我过去对你的成见表示歉意。”祁容尘认真地盯着程心迪。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程心迪扶着祁容尘慢慢移动到病房,程心迪用闲置的手拍了拍祁容尘的肩膀,问道:“你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听起来像是哄孩子,却张力十足,祁容尘也不愿意再矫情地提起沉痛的相思,那个原本很陌生的人,已经在那个时刻转换成自己心里比较重要的人。祁容尘笑着说:“我不骗你,之前还有把自己冻死的傻瓜念头,我还想说谢谢你,我也好多了,另外,我今天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想说,你今天也很漂亮。”

    程心迪像喝了30年的纯粮酒一般,从脖子到脸,秒秒钟胀的通红,可她又瞥了瞥祁容尘问:“我漂亮还是陈一晴漂亮。”

    祁容尘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是我的女孩漂亮!”

    两人发出杠铃般的微笑。

    宿舍经历这一场浩劫后,舍友之间变得异常团结。

    程心迪竟然网购了一批小型的厨用炊具,时不时弄个练手的甜点,自己做的三明治都给祁容尘打包一份,总说是让祁容尘试试毒,两个人关系变得非同一般,流言也渐渐消散,只有鬼脚七有很大的怨恨和不满,看到祁容尘半推半就地尝试程心迪推出的新品,鬼脚七心里一阵痛骂,只是想起那雪夜赤裸着上身冻得半死的祁容尘,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程心迪不可能喜欢懦弱成这般的人,自己还有机会。

    祁容尘获得了长期的心理按摩,变得开朗,阳光。健谈,不虚荣。

    可家里,父母又一次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祁容尘也无可奈何。